外间小德子老远听见太子冯骥的咆哮声，真真是骇得七魂丢了六魄，当下哪里还敢慢悠悠走着，连滚带爬就滚了进来，“来了来了，奴来了，太子殿下！”

冯骥眼下是已经没有了耐心，瞧着眼睑气喘吁吁还没缓过来的小太监沉了面容，“废话恁的这样多？快说说你查出来的结果！”

小德子再累也不敢怠慢了礼数，匆匆忙忙行了礼，才说道，“查到了，今儿个张良娣身边的小丫鬟路上是真没碰见什么人的，只除了齐良娣屋里头的一位小仆侍，平日里都是干杂活的，两个丫头自来都是感情要好，多聊了几句。”

冯骥慢慢转头看着齐良娣，眼眸危险地眯了眯，“干杂活的？”

齐良娣有些懵了，“我昨儿个就回家省亲了，着实是不知道这一茬儿。不过想来应该是干杂活的，我身边的贴身仆侍可都是带回了齐家的。”

张良娣这回自然是要说话的，“殿下，我相信齐姐姐呢。她做不到这样的事儿的，况真是她下了凉药，难道她多年前给自个儿下凉药不成？还费尽了心思为我请来了女医？于情于理说不通啊。”

魏氏此刻也是回过神来，眼眸中便是划过一抹阴翳，摆在眼前的脱身之法，不用白不用不是，正好儿弄死了齐良娣，依着她东宫太子妃的身份，那冯启不抱来给她又会给谁？

想着也就冷笑出声，“还劝张妹妹还是莫要轻信他人，没准儿人家拿了你作伐子在太子面前邀宠呢？”

冯骥眼下对着这样的事儿心中已然有了定局，只是此事到底不好再查下去了，没得弄得东宫后院儿震荡，惊动了玄泰帝可不好。冯骥心里头有了定论，也就对着魏氏吼了一句，“你可闭嘴吧你。说到底后院儿出了这样的事，也是你管理不当的缘故，自即日起，你就待在自个儿院子里禁足吧。手头上的事儿暂且就交给齐良娣和张良娣代管。”

“太子？！”魏氏自然对着这个结果不满意。但难道张良娣和齐良娣对着这样的结果又是满意了？太子明摆着不想追究下去了，免得后院失火。但依着这么多年伺候太子，对着太子的了解，太子怕是心里门儿清的，分明就是知道了这事儿是太子妃做的。

只是他不敢闹大，现下里东宫里头半点儿动静玄泰帝都是要过问的，况这魏氏是玄泰帝亲自与太子赐的婚，如何能轻易惩罚了去？说是把管家的事儿交给她们，也不过是对着她们安抚的手段罢了。

齐良娣早就对着太子冯骥寒了心，自然是对着眼下的事情接过并没有觉得什么，甚至是不在意的。

只是张良娣，到底是心中有了不屑的意味儿，成大事者从来都不拘小节，就太子冯骥这样的，瞻前顾后，小心翼翼的，何时能有成长，能有作为，能成为这个大冼朝合格的储君？

若是她今儿个是太子，甭管她魏氏是个什么身份，我就将她处决了，圣人难道还为着一个儿媳妇儿怪罪自个儿的儿子不成？

毕竟膝下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冯骥面色有些难看，显然是对着魏氏质问他，到底心里有些不如意，“怎么着？你对着我这样的处罚不满意？难道你想永远呆在你那里的三寸之地？”

魏氏倒是无所谓的，依着这么多年的陪伴，他素来都是嘴上说的狠的，只是他到底是太子，“妾自然毫无异议。”

只是低下头的瞬间，眼眸中像是隐藏了两条毒蛇，随时出来就是要咬齐良娣或者张良娣一口。

张良娣冷冷笑着，将她的眸色瞧得真真的。当下便是心里嗤笑一声，堂堂东宫太子妃，这样的单纯怎么能胜任好这样的职务，不若就此废了吧，挺好。

见着众人退下了，冯骥这一通折腾的，难得还能想起裴家的事儿，也就叫住了齐良娣，“你家弟妹可是杜家有衡的阿姐？”

齐良娣也不是个笨的，况冯骥这样的直白，自然是明白冯骥叫住她的目的，也就笑着说道，“殿下尽管放心着便是，我会和有兰儿说道说道裴家的事儿的。”

冯骥满意点点头，“嗯，毕竟裴家和杜家都是在我手头一起共事的，何必为了这样的事儿伤了和气？依我看，只将那罪魁祸首罚了便好，大家也算是各得其所，你说，是不是？”

齐良娣皮笑肉不笑，“自然是的。”

倒是张良娣说话了，“虽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依着我猜，想来是裴家和杜家起了龌龊，还牵扯了有衡郡主？”

冯骥倒是不避着她，也不瞒着她，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既是这么着。”张良娣就说道，“这件事儿太子殿下您可就为难齐姐姐了，且这么做可是大大的不妥呢！”

“有何不妥？”冯骥倒是没有小瞧张良娣的意思，素日里朝堂上发生的烦心事儿，他有时也是苦闷着倒豆子似的塞给张良娣的，只这小娘子也是聪颖，很多时候，常常能出些子妙主意儿，现下里也是愿意听听她有什么看法的。

张良娣便微微笑了笑，苍白的脸上又是惹着冯骥怜爱了一分，“既是这事儿牵扯到了有衡郡主，又是在京兆府中办的案子，你若私下找齐姐姐找她阿姐说是要私下了了，就算他杜龄没这个本事反抗你太子，她有衡儿能忍得了？况圣人又能任凭她受了这样的气儿？就算圣人任由了，朝阳大长公主一来，圣人还会做吗？她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儿，必然是希望裴家都是要进了昭狱去。若是太子执意私下调解，免不了要牵连了太子去。”

张良娣瞧着冯骥面上的变化，不动声色又道，“况殿下你若护了裴家，一则难免有包庇亲嫌，况殿下，依着您眼下的境况，那些个老匹夫在抓住了把柄往着圣人面前一放，免不了在圣人眼中，落得个结党营私之嫌二则，殿下难道就不怕失了杜家的支持？就今日的事儿，就可以看得出来，杜家有衡可是在杜家说一不二的。”

有衡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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