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清郎君别来无恙啊。”魏令竹见着冯清已然在包厢里头候着了,“薛家郎君和峦郎君也在?”
冯清客气笑了,“魏兄相邀怎可不来?”
魏令兰随着魏令竹坐下,“听闻清郎君前些个日子遇刺了,也不知这身体可好些了?我与阿兄本想去看望,可清郎君想来也知晓,最近我魏家不太太平。”
冯清与萧峦、薛然对视了一眼,彼此间意味不明,“无妨。听闻魏家郎君被贬了,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让我好生担心。”
“这……”这次轮到魏令兰和魏令竹相互对视了,“清郎君是真的不知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他素日里都在府里头养伤,自个儿还不知道这场刺杀是怎么招来的。就他那样的迷糊劲儿,能知道什么事儿。”倒是萧峦说话了,只不过这话是怎么听着怎么不对劲儿。
至少在杜有衡看来是这样的,正好儿小二从她身边经过,杜有衡就叫住了,“小二,来壶子摔碗酒,并着一碟子桃花酥,一碟子驴打滚儿。另有什么新花样的都上来给我尝尝。”
“哎哎。”小二忙忙应着,倒是萧峦竖了一对子耳朵,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熟悉……不,是非常熟,萧峦看向对面,因着是包厢,屏风隔断了他的视线,不过是瞧见那衣角露在外面的蜀锦衣料的胡服。
小娘子对面似乎还坐了一个人,旁边放着一把剑的样子,想来应该是日日跟在她后面的那位姓燕的护卫。
萧峦意味不明地眯了眸子,不动声色。这小娘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也不知今儿个来是为着哪般。
这边魏令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只心下到底有了不屑,果然是娇娇似的养在屋里头的、不谙世事的郎君,这么看来,此行想来很顺利?想罢面上无奈叹了口气,甚至现了苦闷的神色,“清郎君啊,你这一遇刺,可真真是把我家阿兄给害惨了。”
“哦?”冯清有了兴味,“怎么说?”
魏令兰说道,“旁的倒没什么,只你遇刺这件事儿也是发生的突然,但着实是不关我家阿兄的事儿。谁知那杨家郎君抓紧了机会,在着圣人面前污蔑我家阿兄和闻人郎君,说你遇刺这件事儿是他们策划的……哎……你说说,这倒是个什么理儿,偏偏圣人还听进去了,这不就将我家阿兄和闻人郎君贬官了么?!”
薛然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两位莫不是……要清郎君到圣人面前作证?”
魏令兰和魏令竹面面相觑,看着薛然似笑非笑的神情,潜意识里觉得不妥,但已是骑虎难下,只好点头。
冯清干净的面容突然挂了张无可不可无所谓的小脸,“好啊,这有何难。”
杜有衡一口饮下杯子中的酒,闻言嗤笑了一声,“蠢货!”
冯清的面容僵住,魏令兰和魏令竹面色难看,脱口而出,“你说什么?!”萧峦和薛然自顾自吃点心、饮酒,仿佛不关他们的事儿,只萧峦低垂的百无聊赖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抹兴味,心道:来了!
倒要瞧瞧这小娘子到底是要干什么。
杜有衡现下是真真明白前世里为什么魏家落下了这样一个下场,难道圣人就因为杨家郎君简简单单几句告发就定了闻人书鸿和魏令行的罪儿,圣人可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单单大冼朝在他手中现如今已然是几百年中无与伦比的强大,圣人就是个心中自有丘壑的!只不过后来……
总归现下就不是个糊涂的,无非就是闻人书鸿一个手握兵权的竟然和太子的娘舅关系如此之好,难免忌惮。况还有镇国大长公主的例子摆在那儿……他魏家郎君再去找人求情,无非就是再在圣人的心头添了一把火罢了,非但救不了闻人书鸿和魏令行,最后说不得还要将太子冯骥拖下水,当然这只是杜有衡眼下心内的思量,“我说你们蠢货,怎么着?耳朵聋了?”
还不待魏令兰和魏令竹怒喝出声,杜有衡就道,“难道在你们眼中圣人就是个糊涂的?随随便便就定了闻人郎君和魏家郎君的罪儿,劝你们还是别费力气了,免得最后再把魏家给赔进去!别忘了,你魏家可是还有个太子妃呢。再者说,你们魏家的事儿把这位清郎君扯进去算个什么事儿,他可是受害者,你们也好意思?”
“你放屁!”魏令兰年纪最小,自然承受不住这样的话。况正主在这,杜有衡这话也算是间接影射了他魏家确确实实派了刺客,他哪里就忍得住了。
杜有衡抠了抠耳朵,“好好儿的世家子弟,嘴巴这么不干净。月九,你还愣着作甚?!”
燕月九睨了她一眼,却是认命起身,电光石火间,也没瞧清楚燕月九是怎么出手的,魏令兰半张脸险些都是打毁容了去。
萧峦饮酒的动作顿住,杯中的酒也不喝了,就这么放在了桌面上。魏令兰呆呆愣愣的,看样子还没回过神来,可见是被打蒙了,魏令竹的面色就有些难看,“这位小娘子未免下手重了些。”
“呵……”杜有衡却是不以为意,她话是提点到这儿了,他魏家若是执意作死也拦不住,况如今的情况到底不是前世,怎么着她最后对着自个儿的姻缘还是有一拼之力的,“辱骂当朝亲封郡主,这惩罚还算轻了。若是我禀报了表舅,你以为今日这事是个耳刮子能轻易了结了的?”
魏令兰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眼睛血红血红的,眼见着就要冲上去了,魏令竹反应过来,伸手拦了,“原来是有衡郡主,兰有眼不识泰山,我在这儿替他陪个不是。”
魏令兰不可置信看着魏令竹,“阿兄……”
魏令竹冲他摇了摇头,杜有衡这话看着不客气,但里头的深意还是值得思量的。
杜有衡呵呵笑了,很好,魏家郎君除了魏令行,看来还是有个有脑子的,“好说好说。”
冯清干净的面容上仍旧挂着没心没肺的笑意,仿佛眼前不过就是一场闹剧。薛然盯着屏风后头隐隐绰绰的人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萧峦,桌上的那盘子豌豆酥快空了。
有衡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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