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的烛火燃得热烈，冯清坐在书桌前，拿着手中的一小块竹简，上头密密麻麻的字体，“他们倒是打得个如意算盘，瞧瞧，我还没怎么着呢，他们就想着怎么去了我这个威胁。”

旁边的萧峦接过冯清递过来的竹简，“倒是个狠辣的人。说起来……”萧峦拿眼睇着冯清，“也算是你那名义上的舅舅惹了祸端。”

冯清哼笑了一声，“如今我们倒还不能轻举妄动的，还不是时候儿。元安国那厮由着他闹，横竖我现下是保得了阿娘周全，且让他们去狗咬狗去……”

……

宫里头玄泰帝和着元氏下西洋棋，玄泰帝眼见着元氏要输，就笑着道，“你可是快要输了。”

元氏微微一笑，也不看他，“结果不是显而易见，你明知我对这种东西不是那么擅长……”

玄泰帝闻言有些尴尬，元氏也不在意玄泰帝的神容，“罢了，不过是一场秋猎，陪着你去就是了……只我到底久不在马上驰骋，到时候少不得要丢了圣人的脸。”

“无妨。”玄泰帝笑着看着她，“你怎么样都不会丢了我的脸儿，只会给我长脸的。”

元氏默然笑笑，落下了棋盘上的最后一颗棋子，“只一件事儿，听闻圣人替着世煌定了门亲事？”

玄泰帝兀自收拾着棋盘，闻言说道，“这事儿你不是早就知道，怎么着从前不是很满意？莫不是现在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地儿？”

“嗯……”元氏倒是毫不避讳，直接说道，“前些个日子陈家娘子来了长安城，递了帖子进来拜见。我瞧着不是很满意儿。”

玄泰帝既是这么样子问着她，自然是要听着她的看法的。但到底是为着她元家显荣，为着她在宫中的地位也可高些，将来若是……有了鲁国公府、朝阳大长公主的支持，也能容易些。因此也就眉头皱了皱，不赞同道，“这件事儿容不得你任性的，你不喜欢令月儿，我怎么看着世煌挺喜欢的？说到底跟着世煌过日子的是令月儿，世煌喜欢不就得了？”

元氏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儿，她今儿个若是磨上一磨，整个长安城比着陈令月身份尊贵的娘子还是有的……但她答应了世煌的，也只好辜负了那两位小娘子的请托，但是替着转圜倒是可以做到的，日后是非曲直也算是他们之间的造化了，“既是这么着，也别急着定下成婚的日子，让我好好瞧瞧这位娘子。正好让着世煌和那位小娘子多些个相处的时间，总不得成就了一对子怨偶？”

玄泰帝闻言就道，“随你。”

玄泰帝正和元氏相处得足意，元氏倒是瞧见门扉后头高大监一直立在那儿好长时间了，欲言又止的，想来有什么事儿要说又不敢打扰，“瞧着高大监站在那儿许久……你如今也陪了我大半日了，也该去处理处理手头上的事儿。”

玄泰帝闻言有些不悦，睨了一眼高大监，“什么事儿说着就是。”

高大监闻言感激看了元氏一眼，才道，“外头杨家郎君要见圣人，说是有要事禀报。”

“呵……”玄泰帝闻言拂袖站了起来，“他能有什么事儿，无非上来说的就是太子和他们之间的那些子破事儿……罢了，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章程？！”

高大监“哎哎”了两声，点头哈腰的，心内真是腹诽杨家郎君来得不是时候，圣人正和着娘娘相处愉快的，最好是个值得十万火急的大事儿，不然少不得圣人要惩罚了去。

杨家郎君说了什么高大监也是不知的，因着圣人听着杨慎行的话儿屏退了左右。

正揣度着到底什么样的事儿，远远就瞧见一人匆匆忙忙而来，手里拿着……仿佛是清郎君的令牌，忙忙就迎了上去，“这是怎么了，急匆匆的？”

来人可是冯清郎君身边的贴身随侍卫言，这急匆匆的，十万火急的样儿，高大监心下是有了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冯清郎君那儿有了什么事儿。

这可真真是不得了了，因着元氏在圣人心里的地位，可连带着冯清在着圣人面前也是得了不少青眼的。

“哎呀……”那卫言长得憨憨的，见着高大监像是见了救命的活菩萨，“高大监啊，快快禀报了圣人去……不，元贵妃去，郎君……郎君他遇着了刺客，现在命悬一线的，怕是凶多吉少啊。”

“休得胡说！”高大监闻言真真是吓得不行，脱口而出就这四字，刚刚要匆匆忙忙去禀告圣人，又是想到这侍卫憨憨的，到底是不放心，就问了句，“王府里头可请了太医不曾？”

“请了的。”卫言忙忙点了点头。

高大监这才放心，还好是请了太医。这可是大事儿，刚刚转头，就瞧见圣人和杨家郎君早出了殿门，正好儿站在了他的身后，正巧又急又慌的，当下是骇得“噗通”就跪下了，“圣人……”

玄泰帝面色阴沉，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去太医院让那帮人全都滚过去为着清儿医治，若是医治不好，便提头来见。另外，传令下去，将闻人书鸿和魏令竹给我关了……”

“然后……”玄泰帝看了一眼高大监，“让暗一过来见我，片刻都不要耽搁。”

“额是。”高大监闻言死死低着头颅，手心间虚汗直冒，真真是出了大事了，都出动了暗一，可不是事情大条了么？

高大监隐晦看了一眼杨慎行，也就下去了。

街上杜有衡并着杜有兰和陈令月正在逛街，因着杜有兰的婚期快到，杜有衡自然是舍不得的，等着阿姐嫁了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儿还有这样的机会，所以现下里是日日磨着杜有兰，把个杜有兰磨得没有脾气，又是感动的，也就由着她。

刚刚巧就见着了官兵出动的一幕，起了好大的一阵子骚动。杜有衡挥着团扇的动作顿住，那方向……像是闻人书鸿的府邸。

“出了什么事儿？！”杜有兰倒是好奇得很，“怎么瞧着像是冲着闻人郎君的府邸去的？”

杜有兰看向杜有衡，发现杜有衡的面容苍白苍白的，整个人儿竟像是没了生气。

有衡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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