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缨端坐与龙椅之侧,一番朝议结束整个大殿之中鸦雀无声。
这大约也是第一次,他们对太后杀伐果断之举,心悦诚服。
话语简单,真正要运行起来却是没那么容易的。
关宁等地旱情严重刻不容缓,太后命薛家军亲押粮草前往灾区各地,她的几位舅舅应征上路,同时调令离关宁较近的都城开仓,劝商户募集各类物资,由督抚组织运送先一步去往灾区。
二则,命薛家军领兵马,扫贼寇平战乱。
三来,召集太学府学士入宫,书关宁灾区受灾情景,令太学府百余学子奋笔疾书,书写灾情引发百姓共情。
“兴国安民并非一人之举,唯有举国共进方能共渡险关。”
“天灾无情人有情,若百姓皆众志成城,岂会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般寒心论述。”勤政殿内,沈红缨端坐与高位之上,下首站着的便是两位丞相和忠国公,以及太学府大学士韩愈。
“韩大人,太学府堪当重任,此书报一经发出定会受全国百姓所关注。”沈红缨抬眸看向韩愈道。
“太后娘娘,臣以为此举不妥。”沈荣贵迈步走出俯身道:“灾情核实确实应当,可要将灾情实况告知天下百姓,定会引起百姓动荡,民心难安。”
“难道右相以为,安抚民心便是极力隐瞒实情,佯作天下太平之假象?”
沈红缨缓缓摇头道:“有民方有国,若民众皆被欺瞒在假象之中,何以知道国危国难。”
她看着沈荣贵道:“右相,安民之举并非隐瞒,而是与天下百姓共进退,哀家所要依仗的便是民富,则国强。”
沈红缨话语落下,殿内众人神色大为震动,一时之中像是理解了什么东西,那种激荡之心在胸腔之中打转,这番说辞仿佛带着他们踏入了另一个新的世界。
“募招天下医者,自愿赶赴灾区救治灾民,再像商户富户劝募粮食,绵薄之力凝聚在一起,亦不可小觑。”
“自今日起,凡太医署太医皆有临危受命之召,赴灾区,救国难。”
“韩大人可愿为哀家书写书报,广传于世?”
“微臣,原为太后娘娘效劳。”韩愈俯首行礼,从未觉得如此震撼,身为女子的太后娘娘却有如此为国为民之举,寥寥数语却令他心潮澎湃,恨不能以身报国。
书报流传于市,关宁受灾之事几乎在瞬息之间于京城传开。
此时不曾有印刷之术,皆由太学府学士抄录亲笔书写,再盖上太学府印章,派发于集市百姓手中,或交付京城守备张贴与各地告示牌之上。
以往告示牌上所张贴的不是缉凶就是宣政,第一次灾情上了告示牌。
顿时引得众人围观,更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直面灾情发展。
“关宁大旱啊?知道听说了一些……”
“什么!?死了多少人?五十六?你怎么知道这个清楚……”
“大旱缺水缺粮,太可怜了……”
“书报在哪看的?我也看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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