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众人更是不敢大声喘息,拱手立在地上神情和睦。如此一堆人难道是皇上的旨意么?若是皇上下旨来接怎么不穿明黄衣衫,反倒是这样打扮。
正思量间,一婆子急忙跑到我跟前扑通跪下忙不遗的磕头道:“我的祖宗呦,谢天谢地,我的心肝终于回来了。”一身的横肉在地上乱颤,不知是哭是笑。一双脚踝被那婆子紧紧握着,不得动弹。
“赶紧先起来吧。”我没有看清长相不敢随意说话,纤细的手指扶在婆子肥墩墩的粗胳膊上。
“小姐,我的心肝儿。”婆子哭的眼泪直流,嘴上却是笑意满满,我才看清原来是奶娘陈嫂子,怎么几年不见身体发福成这样了。
“陈妈妈,终于见到了。”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泄闸似的流淌开来,声音哽在喉间,咽咽不成语调,“你们都还好吗?母亲怎么样?父亲一切可好。”
“小姐离家多日,相爷思念成疾,如今小姐回来了,相爷的病就要好了。”陈妈妈用袖子在脸上使劲的来回擦着,都顾不得什么雅不雅的了。
“父亲的病要紧么?”我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没有什么,就是终日里总是牵挂着小姐,慢慢的就病了。”陈妈妈的语调有些吞吞吐吐,“小姐这样素净打扮,真真儿是仙子下凡的模样。”陈妈妈仔细的打量我的每一处。
“既然父亲没有大碍,我回去了好生的敬孝,想必父亲的病就会好的快些。”
“小姐,天要黑了,还是先上船再慢慢细说。”身后男子声音粗矿,不容有半点违拗之心。
“小姐,请随老奴这里走。”陈妈妈领着我走到一顶绿鹅绒小轿前,粗实的手掌搭起轿帘,满脸堆笑送我上轿。
轿顶上悬挂着一串精美绣工的海棠香囊,温暖的气息从脚底一直在轿内四散,海棠的香味经暖气的熏染更加让人有种置身海棠花海间流连忘返之感。
脑海中翻滚出冰肌玉骨魂牵萦,盈盈如仙裙。淡妆多态流艳,初相见,娇无奈。乱花过,掩红泪,媚如昔。过往依稀,欲笑还颦,飞花入浩皆长存。有此番感受真是用心了。
平稳落地。已在船上。
陈妈妈亲自打起轿帘厚实有力的手掌搀扶我下轿,此时我略略闻到我的身上也沾染了海棠的味道,温柔的眼神望向陈妈妈道:“这些定是妈妈精心为我准备的,就连轿夫亦是平稳,没有半点不适。”
陈妈妈摇摇头:“哪里是我能够想的周全的,多亏了丘公子和林护卫。”
我向身后瞧去,船上就剩下陈妈妈与我两个,轿夫也悄悄的退了下去。陈妈妈看我脸有疑色说:“小姐还是先到里面休息一下,梳洗用膳,那些个护送小姐回家的公子们自会来拜访的。”
闻言,自知安排无不妥之处,就安心的由着陈妈妈安排伺候了。
屋内陈设虽简单却是赏心悦目处众多,一踏进门印在眼里的是大片的娇艳盛开的海棠,秋季里海棠盛放,这海棠黄中带着一抹浅淡的粉红,不像是专门植的矮树类,确如生长在船上似的,欢喜之间问妈妈:“这海棠树怎么看着到像是专门就种在船上的。”
“小姐喜欢么?”陈妈妈一脸的得意之色。
“嗯,喜欢的很呢。”
“那是在小姐离家那年就栽种在这里的,小姐忘记了,那次走的匆忙,老奴问起小姐怎么不能好生安睡,小姐只说是船上没意思,家里的海棠树能种在这里就好了。后来遣了花匠好长的时日才养活的,这株大的是从船底下种上来的,光是运土就三四天呢。”
“如此用心栽培,也只有妈妈这样疼惜我才牢牢地记着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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