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奇异的，是这双眼睛，它竟然是在那盏正亮着的路灯灯壁上。

不可能！

如果这是一盏做成幻灯的灯，那并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可这是一盏白炽灯：从华刚、玉壮刚刚走下来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在盯着这一盏灯了，如果这灯上真的画着双眼睛，早就已经看得到了。

“走！”玉壮伸手就想要去拉华刚，当然他拉不住，自己却已经是不得不向后退去了。

华刚已经是迅速地就将钟馗折扇打开，挡在自己脸面前，然后他听到了“嗷——”的一声惨叫——这是恶鬼的尖叫声。

钟馗面前，恶鬼退避，小鬼溃逃！

华刚慢慢地将钟馗折扇从面前移开，然后往上看了一眼：那双眼睛还清晰地出现在那灯上，可是这时候，那眼睛里似有水在波动，让那眼睛就像是在清澈而流动的河水波纹下闪动一样，晶莹闪烁而又充满了魅惑。

就跟玉壮看到的一样：这本来应该是白炽无瘕的灯上，怎么会有一双眼睛出来，而且灯照下面，并没有这一双闪亮的眼睛。

“你竟然躲在这灯上面！”

华刚是觉得难以置信：这是完全颠覆了他对鬼的认知。

“他都已经看到我了，可是竟然没有害怕！”

那双眼睛绝望了！

“啊——”的一声尖啸声从这白云山上传了出来，随即，只听得“嘭”的一声，原本正发着强烈灯光的灯一下子就爆裂了开来，周围瞬间黑暗。

突然失去的灯光让华刚眼睛面前绚彩而又让他形成了视觉盲点。

“你不用白费心思了，你逃不掉的。”华刚张着折扇，让钟馗对着外面，但是他眼睛已经是闭了起来——得缓缓刚刚直望着路灯造成的不适应。

那双眼睛的主人确实已经尝试过逃避，可实在是逃不掉，原本是想趁着华刚闭上眼的这一瞬间去杀过去，可是玉壮已经是站在了华刚面前。

“你……你们……”它绝望了，就盯着玉壮叫喊道：“他是鬼吗？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他比鬼还要可怕啊！”

“可是你一点儿都不可怕。”华刚的眼睛已经缓了过来，向它看了过来：黑夜之中的鬼本来就是看不见的，可是华刚凭着九色瞳，让黑夜在他的眼睛像戴了夜视镜，也出奇地看到了它。

“我不可怕！”它也不得不承认了：虽然自己以前只要像这样子突然之间就冒出来，多数只是让人疑惑，可是疑惑过后更多的都是胆战心惊，唯一眼前这个人却是让它有一股被碾压的感觉。

“你是叫俞芬芳吗？”

眼前的这个明显就是少女的女鬼一愣，随即就说道：“不！我不是！”

“你不是？”华刚心下叫道：“这里竟然还有第二只鬼啊！好在这只鬼并不算太强啊！”

“那你是？”

“我叫牛丽丽！”

“牛丽丽？”华刚奇道：“你是死在这里的人吗？”

“不！不！我只是呆在这里，但我不是死在这里的！”

“原来你跟他一样子是游魂啊！”

旁边的玉壮却是奇道：“你既然是鬼，你为什么能够呆在那么明亮的灯里啊？鬼不应该都是怕光的吗？”

“我不知道！自从我成了鬼之后就这样子了！我对此也是感到非常的奇怪！”

这是一只糊涂鬼啊？

不过一只鬼竟然能“变成灯”，这确实是非常神奇了：以前对鬼的认知已经是完全被颠覆了，这岂不是说，以后白天也有可能会遇到鬼吗？

是啊！说鬼怕光这原本不就是人的臆想或者推断吗？又有哪只鬼说过他是怕光的！

嗯……华刚是觉得，鬼应该是不会来跟他说这些话的，不过未必不会跟别的人说，只不过别的人说了这话，人民群众也不会相信的。

虽然心里对牛丽丽充满了疑惑，不过今天的目的是来找俞芬芳的，还是过后再问她的事情。

“你是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吗？你有没有见过这里曾经死人了的。”

“死人？没有啊！”牛丽丽眼见着华刚对她竟然不怎么感兴趣，心里还真是有一股儿失落的感觉，但是在华刚“强大的气势”面前，她也只能是如实回答：“我在这里呆了挺长一段时间的，没见过这里有死人啊！”

“你说的挺长一段时间是有多久？”

“我不记得了！反正我来的时候，这里的灯还没有装上去吧！”

那就是三年前肯定已经来了！

“你没见过有人从前面的阶梯上被扔下来吗？”

“被从阶梯上扔下来！哦！你说的是那件事情啊！有是有，不过，那当时并没有死人啊！”

“没有死人？你确定吗？”华刚回想着那29级的阶梯，真有人从上面摔下来，是死是活，确实还需要看点儿运气。

“你那记不记得，当时被摔下来的人，是不是叫俞芬芳？”

“这我可不知道！我可是鬼，我又不能去问她叫什么？”

倒是这么一回事！

“那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

牛丽丽随即就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时，应该是春天，因为天气正在慢慢变暖，我记得那一天，一共有四个女生前来。原本我对她们没什么兴趣，因为这里经常会有很多人往来的，她们虽然都漂亮得让我这个女生也嫉妒，可是也没有其他太特别的东西，直到，我听到有人发出了惊叫声，我才过去看，随即我就看到，那其中有一个女生已经是摔在了阶梯下面，其中的三个女生，她们笑起来本来应该就像春天的花一般灿烂，可是当时她们的笑容，一个个的都能把鼻孔翻到天上去了，难看死了。”

华刚听得愣愣的：这是一只鬼说的话，怎么那么俏皮啊！

这是一只俏皮的鬼啊！倒跟玉壮一样，不可怕。

“那被摔下去的女生没有死，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被摔下去吗？”

“嫉妒！”

“嫉妒？”

“当时我看到那个女生被摔下去，然后其他的人是一个一个的都向她扔石头，我听到她们是一边扔一边在说着得意的话，她们好像有在说：‘上来啊！香你就上来啊，看你能不能迷到我们’。”

挑衅！一听这话就是占据了上风之时的小人才会说出来的话。

“还有呢？”华刚记得有一种话叫做“坏人死于话多”。虽然在旁边听着很尬，但这事确实是有理论依据的：坏人占据上风之时当然要一吐为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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