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风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不耐烦,路星河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渐渐皱起了眉,继续问道:
“那如果司徒先生坚持呢?你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听他的呗。但是前提是,这个女人别想破坏我们的计划,她们的人是内斗还是怎么样的我不管,她不能阻止我。但凡她想要做些什么,除非是徒留能够改变她的想法,不然,我不会放过她的。”
“哪怕这样做会伤害司徒先生?”
“如果牺牲有意义,那我不介意牺牲。”
此时的慕长风,眼神异常坚定,而这种坚定中,又带着一种鲜有的凶狠。这是第一次慕长风对着路星河流露出这样的眼神,并且,让他流露出这种眼神的,是司徒留。
着实让人觉得有些难以言喻。
此时的路星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自从和司徒留谈完之后,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他就特别想知道慕长风的态度如何。一直到最后他才发现,其实这个时候,与其说他担心的是司徒留和慕长风之间的关系,不如说他其实是在担心他自己和慕长风的关系。
他是害怕的,对他来说,他不止没有过去,连未来也没有。因为他连自己的立场都不能确定,如果,如果他真的是关天任的人,那一切要怎么做呢?他和司徒留说过,他可以去死,可以为了保全慕长风而死,但是他很害怕,到那个时候,他做不出来那样的选择。
因为他没有办法接受慕长风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任何一种反应。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对于慕长风来说,其实即便是路星河不问,这个决定他也已经早就做好了。他很清楚,对于司徒留来说,这个霜白雪的分量是很重的,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个,他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对这个女人手下留情。只是这一次不是他以往执行的那些任务,简简单单,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现在他们要对付的这个人,不单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身份这么简单,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再继续任由他发展下去,这个国家,几乎就是他一手遮天,皇帝就会变成由他操纵的傀儡,而这一过程,受伤害的,永远都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可是说到底,他们都是普通人,和那些可能会因为战争而受到伤害的,都是一样的人。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阻止,阻止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哪怕会伤害司徒留。
他也别无选择。
两个人陷入到了长久的沉默当中,暗淡无月的夜空成了这沉默的背景。夜晚的风吹过院中的竹叶,又吹到他们两个人身上,带来了阵阵清香,却并没有能够打破这种沉默。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还是路星河先离开了这里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慕长风自己一个人在那里不知道又想了些什么,才轻手轻脚地回去自己的房间。
几乎是一夜无眠,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慕长风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司徒留的事情不用太担心了,毕竟他不会有什么危险。路星河和夏冬春两个人和林茂他们两个学习去了,而剩下的陈九他们也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就只有他自己,守着这个空院子,脑子里乱乱糟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昨天说的简单,要和霜白雪要人,可是落在实际上,他其实一点眉目都没有。他手上也没有什么霜白雪的把柄,想跟她换人也换不出来。要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就霜白雪那个样子,他俩也聊不到一起去。要说偷偷进去那就更不可能了,他连钥匙都没有,怎么进去?
想到这里,慕长风觉得自己的处境实在是有些艰难,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钥匙这东西,难道不是现成的吗?那个年轻人虽然他不知道是谁,但是肯定和霜白雪有些关系,那秋寒肯定知道啊。只要知道这个年轻人在那,那钥匙不就算是到手了吗?
想到这里,慕长风登时就来了精神,跑回自己的屋子换了一身衣服,确定了怀里的那些符咒都在,便就以最快的速度先去了之前秋寒带他去的那家酒家。
那里是慕长风能够找到秋寒最方便快捷的地方了,而且在那里他们也不用担心被谁看见,更重要的是慕长风也不用费心自己去找秋寒,求他们帮忙,肯定比他自己找更加方便。
当秋寒听到有人告诉她慕长风正在她家的小酒馆等着她的时候,心中万分后悔自己当时一时冲动将他带到了那里,但是没办法,现在已经这样了,她也就只能悄悄去见了慕长风。
两人相见之后,秋寒也没说话,就冷着一张脸把他带到了她养父母的住处。慕长风也不客气,看她把门一关,就立刻开门见山地对他们说道:
“你有没有办法,能帮我拿到那个密室的钥匙?”
“慕长风,我看你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你知道你究竟要我做的是什么事吗?”
秋寒一听到慕长风说这个,气得脸都要绿了。慕长风却是半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秋寒,然后对她说道:
“当然知道啊,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请你帮忙给我拿钥匙啊。”
“你是怎么厚着脸皮来和我说这个的,我凭什么要帮你拿这个钥匙。你都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你来跟我说这个?”
“我当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不就直接去找他了吗?真的是,你怎么会问这种没有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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