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日的暖阳温柔的笼罩的大地,将凤凰城南的百草铺映射出柔柔的朝辉。
一大早苏月桥正端着一簸箕的草药在架子前晾晒,就听见推门而入的声音,她挽了挽耳鬓的秀发,抬头就见到李阿婆正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月桥啊,阿婆有事求你啊!你一定要帮阿婆这个忙啊不然我就死在这里咯!”
苏月桥微微的蹙眉,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开口道,“您说吧。”
这个李阿婆是城南出了名的泼皮妇,手脚不老实,还嘴上不积德,经常和邻里骂个翻天,还动辄打骂她那个可怜的儿媳,光是给那个姑娘瞧伤病就瞧了十数回了,可偏偏这样的李阿婆却生得一个如花似玉的清秀女儿,在宫里当差,听李阿婆絮絮叨叨的讲了半天,苏月桥才听得明白。
原来她女儿在一次服侍了酩酊大醉的皇上后,没多久便发现怀孕了,可一夜风流的皇帝早就把她忘了,她又惧怕宫中众多的嫔妃加害,便偷偷安着胎,想着日后若是生个皇子也能母凭子贵,可刚刚两个多月,她就无端感到腹痛难忍,开始出现了流产的迹象,她担心保不住这个孩子,又不敢去太医院,那些个劳什子的御医大多都是各个妃嫔的耳目,一旦宫中谁人有孕,必会传入她们的耳朵,于是慌乱之下,李阿婆便想到了苏月桥。
“月桥啊,阿婆平日里待你不薄啊,你要是不帮这个忙,我今天就吊死你家门梁上,让街坊邻居们都看看你是如何的忘恩负义啊……”李阿婆一边凄凄惨惨戚戚的说着一边摸了把眼泪,顺势竟从怀中掏出了一卷事先就准备好的麻绳,扭身就朝门口走,作势欲挂上吊绳。
苏月桥叹了口气,这个李阿婆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大言不惭,平时没见她帮过自己什么,顺手牵羊拿走她家的物件倒是屡见不鲜,亏得她生了个好女儿,不然这一趟苏月桥也是未必肯去。
“李阿婆,时间不等人,前面带路吧。”
原本装腔作势挂着上吊绳的李阿婆一听到苏月桥应下了,立刻笑的抻开了满脸的褶子,将一块入宫的通行牌子递给了她。
两个人找了辆马车,一路奔驰,直至晌午才到了皇宫的南阳门下。
因为只有一块牌子,所以李阿婆嘱咐了苏月桥几句,便目送着她进了宫。
李阿婆的女儿张氏早早便遣来人等候,为掩人耳目,只说是宫中的姑姑生了妇女恶疾,见到苏月桥进来,二话不说匆忙将她引进了一处低矮的偏房。
因为是夏天,门都是敞开的,只挂了一扇布帘,苏月桥便走了进去。
环顾四周,屋内走着阴暗潮湿,十分的简陋,一个女子正痛苦的躺在床榻上捧腹作痛,见到苏月桥进来,那女子擦了把额上的冷汗,虚弱道,“……苏姐姐,快救救我的孩子……”
苏月桥放下背箱,给她号脉,又取出银针为她施针,紧接着仔细检查了她的流血状况,并以针试探,半晌过后,她从药箱中取出了草药递给那引她前来的宫女道,“把这药小火煎熬,不要入烟,连着喂她喝三天便可痊愈。”
那宫女点点头,接过药便转身出去了。
张氏被施针后,明显腹痛减轻了,眼里露出欣喜之色,“好姐姐,孩子保住了么?”
苏月桥淡淡一笑,“保住了,你这腹痛乃是慢性毒物侵蚀胎体所致。”
张氏一听惊的瞠目结舌,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想来她应该也是明白过来,自己的腹中胎儿想必已不是秘密了。
苏月桥跨起药箱,转身欲走。
张氏在后面喊了句,“姐姐莫走,茶案上的药钱务必请姐姐收下呀!”
苏月桥微微摇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瓷瓶,放在了茶案上,淡淡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妹妹,往后的路你要多加注意,既然已经众所周知,不妨全力一博,总好过如今昏暗处境,这桌上的是九子安胎丸,你每半月服食一粒,可豢养一只鸟禽,日后饮食均以银针探视,再喂与它吃,若无变化你方可进用。”
张氏听罢,眼角噙满泪水,再三感激道,“姐姐今日一番话胜过万斤良药!”
苏月桥笑了笑,转身便走了。
爹爹刚刚过世的那一年,张氏妹妹经常带着吃食,背着李阿婆偷偷溜进百草铺来接济她,为此还挨了李阿婆不少的打骂,否则换了别人,这宫中的深水她才懒得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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