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位袈裟老僧且惊且惧,欲做拼死一搏,苦乘却是怅然一叹,阻止道:“诸位师弟且住手,莫要做无谓的牺牲。”
说罢,苦乘盯着李尚卿,苦涩道:“朝阳居士心怀大慈悲,又为何一定要为难我少林呢?”
李尚卿闻言,神色一呆,用手指着自己,道:“你说我心怀大慈悲?”
这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还真有打出来的交情?
苦乘点点头,道:“居士的武功,莫说当下,便是纵横千古,也少有人能比肩。但居士宅心仁厚,交手至今,只伤不杀,可见居士实乃菩萨心肠。”
苦乘一指四周,只见数百僧众个个毫发无伤,面露惧意地看着少年。
李尚卿挠挠后脑门儿,一副知音难觅的样子,道:“唔,方丈就是方丈,你这么一说,老子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见他口吐粗俗之语,另几位老僧俱是不忿,其中一位闷声道:“阁下武艺惊人,怎地言语却如此无忌。”
“哦?”李尚卿眼珠一转,看向他,嗤笑道:“佛说放下诸般‘执我’,见一切空相。大师修了一辈子佛,怎么还如此着于表相?”
“阁下满口歪理,贫僧说不过你。”被李尚卿随口呛得哑口无言,那老僧遂不再开口。
苦乘见状,忙道:“居士息怒,贫僧这位师弟心直口快,并无恶意。”
“哎呀呀,大师,咱就别扯皮啦,赶快给我答复吧。九种少林绝技,你们交是不交。交,一切好说,否则,可就别怪小子无礼咯。”
“居士,恕老衲愚鲁,你的武功已是天下第一,又何苦执着于区区少林的下乘技艺呢?”苦乘不解。
“你以为我是为武功而来?”李尚卿蓦然反问,众人听得一愣。
“居士不是为武功而来?”苦乘逗·比地反问了回去。
李尚卿松开他的手,兀自抬头,看着整座少林寺许久,才道:
“大师,据在下所知,贵寺多年前曾有一位‘火工头陀’,因不忿寺中僧人欺压,亦不满自己无缘学武,以至偷学武功,大成后害了苦智大师,逃下山去,是也不是?”
苦乘双眼一蹬,连退三步,惊问道:“居士缘何得知,那火工头陀是你什么人?”
“噫,别误会。老子与他毫无关系,你特么别乱猜。”
“可……”
“事情都发生了,还怕别人说么。我只问大师,少林寺自诩佛香盛地,却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李尚卿意味深长地笑问道。
“唉,都是老衲领导无方。若早些定下规矩,寺内之人不得擅自偷学武功,也不会酿下如此惨祸。”苦乘满是悔意。
“呵呵,”李尚卿一脸嗤笑,道:“你们不是常说,佛在心中么。
既然佛可以在心中,那魔王波旬,又何尝不是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区区一条寺规,挡得住第二个火工头陀吗?”
“居士的意思是……”听到对方的扣问,苦乘一时语滞。这个问题,他真不敢回答。
他心中清楚,无论怎样制定寺规,时候到了,‘火工头陀’依然会再度出现。这是人世的丑恶,是佛祖也不能度化的罪孽。
只是,这少年是什么意义,这与他所求少林武功又有何关联?
一时间,苦乘竟涌现一股求知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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