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两人剑对剑，掌对掌，越打越快，越打越急。

到最后，即使立身战场，已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两人尽皆化作山中精灵，挪移腾闪于林间。

越打，黄药师越是心惊。

对方超出想象的反应力，不管他如何临场变招，总是避不过被对方一眼看透。一身武学施展完全，他竟不能伤到对方分毫。

当然，对方也不是完全没有弱点。

交战至今，黄药师发现，对方在招式似乎有所欠缺，招式转换间，凸显出一股生涩僵硬的味道。

比如在他掌剑交替之时，对方便无法像他这般随心自如。

这让他有了一丝可乘之机，数十次击中了对方手的曲泽、天泉、间使、内关等穴。按说，一般人被击中这些部位，至少也得内气紊乱。

但打在李尚卿身，却完全无用。非但无用，反而自生一股浩瀚之力，震得黄药师全身发麻。

这一发现，彻底让他镇骇。李尚卿内力之强，已近非人也。

黄药师暗自估算，若以寻常武林中人的“功龄”计算，这个家伙的一身内力，恐怕至少得是常人的数十倍乃至百倍。

至少，以黄药师自己作比较，便是十个他，也是远远不如的。

更恐怖的是，每一次对掌，他分明觉察到，对方的内力中正平和，蕴含煌煌正气，绝对是玄门正宗心法才有的特质。

可玄门心法，往往讲究的是水磨工夫，以对方的年龄，怎可能年纪轻轻达到如此非人的地步。

这……

一时间，黄药师心潮激荡，手下动作也越发凌厉。

终于，在两人交手即将过去一刻钟之际，突闻李尚卿清喝一声：“够了，东邪之能，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到此为止了。”

声落，黄药师心下陡声悸动，一股危险感念而生。

然而，未等他有所作为，李尚卿已经一把扣住他的玉箫，另一只手翻掌而，一道剑指点中他的心口。

轰！

黄药师只觉脑子一炸，紧接着一股沛然之力自四肢百骸疯狂涌入。下一刻，他整个人瞬间爆动，凌空倒射数十丈，撞在一颗大树之。

恐怖的气劲在体内游走，不容他质疑，一口鲜血在这气劲激发之下，从口中击出，击穿地面，泥土翻飞。

再闻轻轻异响，黄药师艰难转头，却见自己倚靠的大树竟然寸寸腐化，一阵清风过后，漫天木屑，透出阵阵草木青香。

“这是什么武功，你到底是人是鬼？”眼见此等不可思议的景象，黄药师勃然色变。

这已经不是武功了，至少，不在他的认知范畴内。

若说先前，他还只是觉得李尚卿内力之强，超乎想象的话，那么这一刻，他已彻底认清：眼前之人，已非人力所能抵挡。

是仙法，还是什么鬼神之术？

一向自视为“邪”的东邪黄药师，此刻面对真正的妖邪，也不禁疑神疑鬼起来。

就在他惊疑之际，李尚卿已经踏步来到他跟前。黄药师勉力抬头，却见少年一脸阳光的笑容，口中轻轻说道：

“交出你的武功，华山之巅，九阴真经自会双手奉。不然——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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