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完了米粒,也到了就寝的时辰了。往常她没有心事,总是静静的望一会儿帐顶,闭上了眼睛,很快就能睡着了。
可是她现在是一个有心事的小县主。她又想起了夜间在泮月楼她思考过的那个问题。
若是柯明叙没有妻室,那自然是最好,就算将来要说亲,她好好想想办法,也不是没有法子等到她能与人定亲的时候。
可若是他已经有了妻子,她又该怎么办。总不能逼着人家和他和离,自己去做个续弦吧?只怕父王和母妃是不会答应的。万一……万一他还有孩子?
想到这里,她立刻就坐了起来。外间的丫鬟豆绿听见了动静,忙忙的亮了银缸进来察看她有什么事。
小县主原来想说无事,只是她心里也实在有些烦躁,便问她,“豆绿,你有没有喜欢过别人啊?”
豆绿觉得有些莫名,回答的却很顺畅,“有啊。”
景瑚一下子来了兴致,忙追问她,“你喜欢谁?他是什么样的人?”
豆绿把银缸放在一旁的桌上,走近了小县主,“奴婢最喜欢县主,县主是什么样的人,您自己知道的呀。”
景瑚听完,不觉有些失语。她的丫鬟,不喜欢她,还能喜欢谁去。
况且她自觉对她们不错,虽然每次把她们捉来抹骨牌,总是要赢了她们几个月的月钱,宝蓝还因此急的要哭,不过后来她又赏了她们别的东西,也不算是占了她们的便宜。
可她问豆绿的不是这种喜欢,是那种喜欢。
“哪种喜欢啊?”豆绿瞪大了眼睛,她觉得自家小县主这阵子有些奇怪。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对了,她有半个月没有抹骨牌了。
“是像喜欢抹骨牌那样的喜欢吗?可是豆绿对小县主的喜欢就是这样的呀。豆绿陪着县主的时间,要比县主抹骨牌的时间还多。”
景瑚看了豆绿一眼。她从前就知道这丫头有些憨憨的,没想到她比她大了两岁,却好像在这些事上比她还要不开窍似的。
横竖也是睡不着,与其胡思乱想,不如给自己找点乐子。
景瑚搓了搓手,“豆绿你去,把绀青和宝蓝都偷偷的叫来,咱们抹骨牌玩儿。”
豆绿心想,小县主终于正常一些了。往常她被禁足,白日防着侧妃娘娘要过来,都是夜里找她们的。不过——
“绀青姐姐只怕未必愿意来呢,不是奴婢说您,您上次赌的也太大了些,把宝蓝姐姐一年的俸禄都赢完了。”
“虽然后头赏了镯子给她,可主子赏的东西,到底不好随意拿去换钱,她这阵子日子也是难过呢。”
景瑚忽然觉得一阵悲伤。她这个做主子的缺钱使,她的丫鬟也缺钱使,还真是同病相怜。
不过,她从枕边拿起方才三哥景珣给的荷包,“你主子我今天有钱,就拿我的钱赌!”
算来算去,光靠抹骨牌赢钱还是太慢,好像还是这个三哥手里的钱最好骗,她是不是该想点办法,多从他手里骗点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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