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时风微微皱眉,“盛情难却,本该接受,可我与梁王约好,今日必要回去报信,不敢耽搁徐公子乃梁王亲信之人,他留下可以吗?”
沈聪也皱眉,勉强道:“好吧,你先走,我去向父亲解释。”
郭时风向徐础拱手道:“有劳础弟,没有别的意思,我与梁王商议得久些,许多事情你不太了解,必须由我回去应答。”
“没关系,我可以留下。”
郭时风告罪,匆匆离去,沈聪晚走一步,“你怎么没留在邺城?”
“天成必亡,邺城早晚也是险恶之地,不宜久留。”
“嘿,你见机倒快。不过也是五弟会拉拢人,他最擅长这个,那就留在这里吧,沈家不会亏待你。”
徐础换了一座帐篷,床铺被褥齐全,住着更舒服些,离沈直的寝帐也更近一些,方便传唤,看样子沈直真的心动,很快就能称王。
唐为天要来许多食物,足够六七人的份量,稍加谦让,他自己吃掉了绝大部分,徐础只吃几口。
“公子不多吃点吗?”唐为天看着一桌残羹剩炙,有点不好意思。
“我饱了。”徐础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唐为天将剩下的一点汤水吃得干干净净,收拾碗筷送到外面去。
身边一旦没人,徐础的心事就会转到“自立”上去,看马维、宁抱关称王的经历都很简单,徐础却觉得困难重重,他总是想得太多,失去一些看上去很小的机会。
必须冒险,他想,必须冒险。
唐为天回来,“今天吃得不多,应该不会拉肚子了。外面人来人往的挺热闹,公子不去看看吗?”
“远来为客,不宜闲逛。”徐础猜测沈家大概是在着手称王事宜,他还是留在帐篷里装糊涂为好。
“讲究真多。这里的主人就是沈并州吗?”
“对。”
“早知道要来见他,我那晚就应该将刺客活捉,沈并州肯定感谢我。”
唐为天饭量大,跑得快,但是毕竟年纪小,没什么力气,绝不是刺客的对手,徐础笑道:“我已将消息转告给沈家,让他们自己抓刺客吧,抓到以后,会感谢你的。”
“呵呵,那敢情好。”唐为天铺床,服侍徐础躺下,自己也倒在小床上,叹息道:“吃饱了真是舒服啊,公子,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有饭我一定让你吃饱,可我不敢保证总有饭吃。”话一出口,徐础就后悔了,他还是不懂附众之术,做不到像马维那样随口许诺,他那些话说得虽真,却显不出真心。
唐为天不在意,“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就凭这几顿饱饭,我就认定公子了。”
徐础笑笑,干脆闭嘴。
唐为天折腾了一会,沉沉睡去,徐础想了一会江东的情形,也闭上双眼。
不知过去多久,徐础被晃醒,唐为天跪在床边,“公子你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外面传来明显的嘈杂声,在一座正规的军营里,显得极为突兀,徐础翻身而起,穿上衣靴,刚走到门口,有人直接闯进来。
谭无谓一手扶剑,一手抓住徐础的胳膊,“你在这里!”
“我在这里,二哥”
“一直在这里?”
“对,听到响声刚刚起来,外面发生什么了?”
“你带来几人?”
“就一人,在这儿呢。”
帐篷里很黑,唐为天开口道:“说我吗?”
谭无谓语气稍缓,“四弟快走,我送你出营。”
“究竟怎么回事?”
“沈并州刚刚遇刺,刺客被抓,自称是你派去的。”
“我沈并州”
“事情蹊跷,我相信四弟绝非主谋,乃是有人要借四弟的名头杀人,大哥、三弟也相信你,他们不能过来,让我来劝你快走。众人报仇心切,很可能冲过来把你杀了,事后真相大白也无济于事。”
“沈并州怎样?”
浓直曾在应城遭受过一次刺杀,只受轻伤,没有大碍。
谭无谓拽着徐础往外走,“只剩几口气,他一死,你就是背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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