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王后的一句“不愿意”直接否定了这老臣小半辈子的心血。他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没敢发作,只是苦口婆心的劝道:“王后请容老臣说句实话。虽然老臣今日拼着性命逼着大王将纳兰渃立为了储君,可最终这王位,她却不一定做得。且不说那几位公主,就那几个皇子,谁不是对王位虎视眈眈。她一届女流,怕是难与她的这几位兄弟一争高下。”
“储君之位我替她要来了,能不能守得住,就看她的本事了。只不过,本后与她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免不得还是要帮她的。只不过,如果到最后她还是守不住,那本后就只能换一个孩子了。”南陵王后说着,笑着对老臣道,“叔叔,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立储的圣旨不日便传遍了后宫,一时间,南陵皇宫的后宫如同沸水,没有一处是消停的。在这些人中,最淡定的确是南陵新立的储君,纳兰渃。
“这样的大日子公主还坐得住,这心性却非一般人能比啊。”课堂上,文渊抚了抚他的胡子,对着下面正在认真练习书法的纳兰渃夸赞道。只是在文渊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夸赞的神色。
这便是这几年纳兰渃与文渊的相处方式。纳兰渃这几年的手段越发了得,行事作风越来越像她的父王。文渊的引导无用,也便放弃了,他与纳兰渃互相嫌弃着又互相忌惮着,倒也生出了一种微妙的相处方式。
“夫子谬赞,这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有什么可坐不住的。”纳兰渃头也不抬,淡淡的说道。
“哦?做了储君还不知足?”文渊语气毫不掩饰他对纳兰渃的厌恶和讥讽,“怎么,公主难不成看不上一个小小的南陵,还想做这天下共主么?”
纳兰渃放下笔,将刚写好的字放在一边晾着,又接过身边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方才不慌不忙的回答:“我哪里有说我不知足。夫子不是最通透的吗?难不成这次也没看清楚?此次立储,父王不过是想将战火引到我身上,以此保护他真正中意的储君。此番立我为储,不知道让我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能活上几天都不知道。从此脑袋成了靶子,有什么可开心的?”
“你看的倒是明白,我以为你会得意的忘了形。”文渊遗憾道。
“夫子怕不是盼着我得意忘形,若真是那样,你可就能早日脱离苦海了。”纳兰渃微微笑道,“可惜了,我自小就学会了‘不能得意忘形’这句话。以前我和我娘有段时间靠乞讨过活,若是遇到善良人家,给了碗肉,便是最要当心的。如果得意忘形,没有及时将肉用东西盖起来,让肉味飘了出去,几里之外的乞丐都会跑过来抢。我们那儿抢得过那一群人呢?只是被抢了东西还好说,搞不好就要被活活打死。如今,这储君之位就是一块香喷喷的肉,我哪里敢得意忘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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