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鹰启程回孟都的那天,柳书彦还在柳宅。自从收到那朵格桑花,他就把自己关在了密室中,只有三餐的时间才会出来,故而他的侍卫一直都不知道他在书房做什么。
整整三天,柳书彦在密室里满怀期待的等着。他渴望铁鹰能够回心转意,能够在冷静下来后告诉他,自己不想离开了,想要留下来,想要跟在他身边。关于这朵格桑花,楚修宜躲不掉,他却躲得掉。只要铁鹰愿意留下,那他可以不去赴这场约。这三天,柳书彦让手下人给铁鹰送去了各种他可能用到的东西,希望能够换来铁鹰的不忍心。可下人每每带来的,都是铁鹰想要同他辞行的消息。
柳书彦自欺欺人的不肯见,仿佛这样铁鹰就没办法离开了。
可是,三天过去了,等他再一次从密室出来,侍卫告诉他,铁鹰已经走了。柳书彦自嘲,梦终究是梦,总要醒的。铁鹰对他,根本不存在舍不下。
柳书彦心灰意冷,再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转身走进密室,从此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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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肯来。”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央,柳书彦打量着眼前说话的女人。女人穿着随意,正懒懒的斜倚在贵妃榻上。只不过,倘若仔细去看,却能发现这女人的眉眼竟与柳书彦有几分相似。
“原本没打算来的,只不过出了些小小的意外。”柳书彦语气疏离,却并没有一丝的恐惧。
“是因为楚修宜的那个侍卫吧?我是不是要感谢他,因为他的决定,让我终于能够见一见我的儿子。”女人说着坐起身来,慵懒的招招手,“往前来些,让母亲好好看看你。”
柳书彦却没有动,他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女人的话有丝毫变化。女人看他这个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有些尴尬的找补:“算了,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你同我生分也正常。我先给你安排个住处,你在这里住上几日,我们娘儿俩趁这个时候好好说说话。”
“不用这么客气。我既然是来赴格桑花的约,就是来赌命的。如果我输了,这条命你尽管拿去,如果我赢了,请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再找楚修宜的麻烦。纳兰渃,你敢赌吗?”柳书彦并不买账,语气冷到了极点。
纳兰渃的脸上挂上了难以掩饰的戾气,她不悦道:“你一定要这样吗?你明知道我给你送格桑花的意思,还要说这些来扎我的心?”
“扎你的心?你有心吗?你若是有心当年就不会抛下父亲和我!”柳书彦终于忍无可忍的吼道。
纳兰渃愣住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敢对着她大喊,而且这个人是她的亲骨肉,她二十多年未见的儿子。
纳兰渃面对这种陌生的情绪,有些不知所措,她下意识的试图解释:“不是的,我那时是身不由己,我没想......”
“那时身不由己,之后呢?柳家被灭门的时候呢?你又去哪儿了?”柳书彦说着,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眼前的女人没有一丁点儿印象,可血脉中难以斩断的联系让他在面对纳兰渃时竟然无法做到冷静克制。一直以来的怨怼,这几天刚刚受到的委屈,在这个名为母亲的人面前通通爆发出来。
柳书彦红着眼,梗着脖子,声音嘶哑道:“从我知道你身份的那天起,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恨你。你贵为南陵王,为什么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父亲被杀却丝毫不肯施以援手。纳兰渃,以你的本事,别说是救一个人,就算是救下整个柳家你也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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