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你不必对我说,我没有怪你。”楚修宜脸上虽不见笑意,语气却温和,“我从来不硬留人在身边,只求忠心,这点,想必你心里清楚。你若要走,那离开便是;可你若要留下,石榴,最好不要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说到这里,楚修宜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阴翳:“若是你背叛我,我真的会杀了你。”
石榴没说话,书房瞬间陷入了一片沉寂。突然,门外传来两声鸟叫,声音格外动听。楚修宜愣了愣,问石榴:“哪来的鸟?”
石榴老实回答:“属下从付家带回来的。属下找了许久,没能找到妹妹,那鸟是之前是她喂着,属下就想留着睹物思人。”
楚修宜气坏了,他这些年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也许久没有生过气了,以至于这会儿生气了,张张嘴竟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楚修宜心想,石榴已经跟了他许久,也不是第一天在他府上办事,怎么还做得出如此冲动的事情来。别的不说,付家刚被抄家,付夫人几人下落不明,生死尚未可知,旁人还没落井下石,石榴先从人家府上偷了只鸟,这不是落井下石吗?
再者说了,付家的东西,平白无故的到了他们府上,若是被有心之人看见了,认出来了,要怎么解释得清?人他都没去救,救了只鸟回来?这话他敢说,旁人敢听吗?
石榴似乎也知道此事做的鲁莽了,耷拉着脑袋,整个人蔫蔫的,可怜的有些滑稽。楚修宜平静了片刻,不带丝毫情绪道:“罢了,一会儿给那鸟换个笼子,把这个笼子直接一把火烧了,别留痕迹。再去厨房要些他们做墨鱼留下的墨汁,给那鸟泼一泼,盖盖颜色,别让旁人认出来。”
“呃......”
看到石榴迟疑,楚修宜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多了吞吞吐吐的毛病。”
“王爷,”石榴飞速的抬眼瞟了一眼楚修宜的脸色,“那鸟是八哥......”
“放了吧。”楚修宜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八哥学舌,万一哪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整个王府都得陪葬。”
“是。”石榴的手瞬间握紧了拳头,片刻后又放下,无力的答应。
楚修宜把他的失望看在眼里,轻声道:“你把鸟放了,你妹妹,我替你找。”楚修宜说完,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付菀香识趣,在襄王府住了几天,那里也没有去,就只是在自己房里待着,最多在门前的小院子里走上两圈。楚修宜派去盯着他的小丫鬟青梅也觉得新奇,青梅跟在楚修宜身边久了,同楚修宜说话要比别的下人随便些。她同楚修宜汇报付菀香的每日行程时,说的最多的就是:“那小公子整日就是睡觉,醒来时让吃饭就吃上几口饭,要么就是坐着发呆。做的最出格的事大约就是蹲在地上数蚂蚁了。要奴婢说啊,那小公子不像是付家的孩子,倒像是咱们王府的孩子,和王爷您的脾气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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