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不哭,向她阿爹讨夸奖:“阿爹,我没哭,我以后是要当将军的人,我才不会哭。”
阿爹却没有夸赞她。
而是蹲下身子,刮了刮她的鼻尖,细声温言的告诉她:“没关系的之韵,以后要当将军的人不可以哭鼻子,但是我们之韵可以哭鼻子,因为之韵是阿爹的心头肉,阿爹从来都没有把之韵当成男孩子养。”
当将军的人不可以哭鼻子,但是当宝贝的人可以哭鼻子。
还有她小娘,她那平时说话都如柳絮般绵言细语的小娘,虽然不是她的亲生额娘,平日里也对她冷冷淡淡,但听说宫里有人欺负她了,竟如悍妇般破口大骂,说什么也要去宫里赏那人一个大嘴巴。
可惜,到了这里,再也没有和阿爹、小娘一样,把她当成宝贝的人了。
“在这里,都没有人对我好,你有的时候对我也不好,还有你家里的人,还有你朋友,他们都站在你那边,我这边什么都没有。”秦烟带着哭腔的开始说出这些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带着委屈,带着怨恼。
说着说着,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我做什么事情都要看你脸色,我想知道秦烟的车祸是怎么回事,你又叫我不要胡乱揣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害怕,我害怕我也会被人陷害,害怕自己又走了一遍从前的路。”
她不是性子多明媚的人,也不会像别的小姑娘一样,能信手拈来的去撒娇,去甜言蜜语的讨要身边人的温情。
那种忧思难捱的感觉就像一颗埋在心底的种子。日积月累后,渐渐长成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
“对不起。”齐楚觉得喉咙涩涩的,眼角泛红,他不善于表达,但他真的觉得心里胀胀的疼,是他疏忽了,是他以为,按照秦烟的个性,举世的人也不能叫她受委屈。
可仔细想想,她一个小姑娘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看人脸色,走到哪都有人想着绊她一脚,她却连个可以述说委屈的人都没有。
哪怕是铁打的,也该害怕了。
齐楚拿手帕给她擦眼泪,“是我不好。”
“你说,你哪里不好了。”秦烟恼他,拿拳头不轻不重的砸了一下他的胸口。
“我哪里都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齐楚的心里冒出苦涩和心疼,他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抱进怀里,又生怕吓到她。
秦烟没想到齐楚如此低声下气的同她道歉,想了想,自己也主动示好:“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我不该打你,也不该让你喝药。你有的时候,也对我很好,就是,太霸道了。”
齐楚没怪她,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嗯,我以后不会了,我们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像今天一样,摊开来说,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
秦烟点点头,细长的眉梢耷拉着,愁眉泪眼尚未褪去,又拿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去看齐楚,带着点期许和温存:“齐楚,我以后不害你了,你一直对我好,好不好?”
齐楚看着她,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手指划过她柔软的发梢,声线细细的碾过:“好,我会一直对你好。”
会一直一直对你好。
“饿了吧,带你出去吃饭。”齐楚捏了捏她的小脸。
“嗯,但我得先卸妆。”秦烟睁着一双明眸,指了指自己的脸。
刚刚哭了一场,原本就些许晕染开的珠光色眼影,此时已经混着睫毛膏,惨不忍睹。
偏偏,在齐楚眼里,还是可爱的不行。
“我帮你。”齐楚揉了揉她的脑袋,干脆拦腰将她抱起。
辗转到浴室,把她放在洗漱台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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