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摆了摆手,眸子沉寂一片,面上一滴泪没有了,却依旧看得出是难过的,“你先走吧。”
“好。”林持衡颔首,语气落的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转身抬眼时,又刚好看到齐楚下楼,点了点头,“齐先生。”
林持衡瞥了一眼秦烟,刚想提醒齐楚,夫人似乎心情不大好。
可一转眼,秦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常态,一只脚翘在椅子上,十分豪迈的大快朵颐了起来,刚刚还被嫌弃的吃食,此时似乎变成了山珍海味。
林持衡一时失言,抽了抽嘴角。
此女子,真乃神人。
感受到一旁的椅子因为重力陷下,秦烟才堪堪抬眸,齐楚换了一身家居服,纯白棉质的T恤,灰色的长裤,头发微湿,看起来软软的,眸子沉寂,皮肤很白,泛着冷光。
没了锦衣华服的疏离感,却也依旧看不出什么亲和力。
秦烟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后,复又搅动起碗底的浓汤,觉得有什么东西粘稠的浮在自己的心底。
好想拿这个男人出气。
真想拿这个男人出气。
“味道如何?”齐楚开口,指的应该是她手里的汤,或许又不是。
秦烟搅动的幅度又大了几分,勺子碰在瓷碗上,声响不低,敲冰戛玉似的,带着怨气,“你叫我留下来,就是想问我味道如何的吗?”
齐楚看着她的动作,眼底似一泓深谭,“我是想问,味道还习惯吗?”
没等秦烟开口,复又低笑,“来到一个陌生之处,口味偏好都有差异,应该是不习惯的吧。”
秦烟动作一滞,“什么意思?”
齐楚随手盛了一碗汤,捏着碗沿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后,抬眼,直直的看着秦烟,“你到底是谁。”
平地一声雷。
秦烟的心跳漏了一拍,或许,从一开始,从他深深浅浅的目光一碾而过的时候,就已经了然于心。旁人只是觉得诧异,他却一眼笃定。洞若观火,烂若披掌。
秦烟喉咙涩涩的,复又恢复常态。
“秦烟,字之韵,家里三代从军,死于南安十年,醒来时天地换了一个样,又变成了你的妻子,同名同姓,样貌无所差。”
索性坦言。
何苦在同这种聪明的男人兜圈子。
齐楚还是有些诧异的。
但堪堪几秒后,又恢复了神色,勾了勾嘴角,默念她的名字,“之韵……”
语调缓缓碾过,竟带着几分缱绻。
“齐先生,我想留在这里。”秦烟兀自开口到。
“嗯?”齐楚似笑非笑,看着她。
秦烟讪讪开口,“我死于我最爱的人刀下,身死时心亦死,南安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你不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继续留在这里。”
“这些不必对我说,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齐楚怒极反笑,“还有,不留在这里,你想去哪,堂堂三房少夫人,去流落街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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