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我想换个地方说话,在这里怕被你催眠把我给害死!”
安意的语气很少这样激烈,看来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她们换了一家咖啡厅,居然是安末浔常来的那家,没想到安意的品味倒和她挺像的。
她们坐在了窗子边上的位置,安末浔最喜欢坐在这里,可以看来来往往的路人,推测每个人的心情、性格、要去的地方、刚出来的地方,甚至未来,她几乎都能猜对。
这是日积月累的一种能力,有时在这一坐就是一天。
“姐,我就直接说了。”
安末浔将目光从外面拉到里面,笑着望着她,示意她说。
“我是真没想到,你会给自己的弟弟下律师函,姐我一直都很尊敬你,叫你一声姐,尽管我们不住在一起,但我们仍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以为你会把我们当做你的亲人的,可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小诚本就有官司在身,爸又刚死,安家上下一团乱,妈不惜卖房都要救他,可这个时候,你作为安家长女不仅什么都不做,还雪上加霜的又送来一封律师函,你是觉得你自己很厉害是不是,就你懂法律是不是!”
安末浔看着眼前双眼赤红,满脸愤怒的女孩,本就平静的内心不知怎的更加平静了。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微抿:“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
“我知道,他带人去砸了你工作的地方,可是你那么有钱,对你来说那根本不值一提,我们可以私下解决,再不行,赔偿金我来出,你不该就这样毫不顾忌的送来律师函,要将自己的弟弟治罪!”
她悠悠放下杯子,靠在沙发上,平缓到冷漠的声音:“我是故意的,你看不出来吗?”
安意愣住,接着又忍不住冷笑起来,那张本该甜美精致的脸狰狞在一起,显得异常可怖。
“安末浔!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妈生你养你,还把你送到顾家,你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安家给你的,没妈生你,你以为你有机会坐在这儿,喝这么贵的咖啡!穿那么好的衣服嘛!”
安末浔毫不畏惧的对上她正义凛然的眼神,淡淡一笑:“你错了,安意,我现在的命是我自己的,胡琴生的那个女儿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被挖心剔骨,死的很惨烈。”
安意稍稍回了些理智,她怕在这种情况下打她,真的会忍不住打死她。
她坐在沙发上,将眼中无尽的怒火掩下,恢复平静:“我知道你一直觉得自己很委屈,可你能不能不要只想着自己,想想别人,想想我,我和你一样,都姓安,骨子里都流着妈的血,妈那个人重男轻女你是知道的,可她把你送到顾家,把安诚捧在手心里宠着,可我呢?”
她说着说着,眼眶微红,便感动了自己:“从小就到处打工贴补家用,大学毕业连工作都找不到,因为我没钱没背景,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在银行找了份工作,稳定下来,家里又接二连三的出事,我连准备给自己买车的钱都拿出来了,还要挤好几年的地铁才能赚得回来,你以为你很委屈吗?你觉得妈亏欠你了吗?安末浔,你能不能把你那双眼高于顶的眼睛拿下来瞧瞧,这个世界上比你可怜的人多的是,你就自足吧!”
安末浔眯起眼望着她,看了很久很久,才出声:“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委屈,我觉得这样很好,你说得对,比起其他人,比起你,我真的好太多了。”
“那你为什么还故意这样做?”
安意附身瞪着她,就差拍桌子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安末浔不愿与她多说,也说不清楚。
“这样吧,你说明你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想道德绑架我,让我相信血缘而撤诉呢,还是就想来骂我一顿出出气,如果是后者,骂过了,我可以走了。”
安意冷哼,有种胜利者的姿态:“安末浔你也就这点能耐了,我看不起你,你知道吗?在顾家人面前唯首是瞻,在安家人面前盛气凌人,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养女而已,等顾家不要你了,安家也绝对不会留你!”
“我今天不是来求你的,我是来看清我姐姐的真面目的,要不要撤诉随便你,想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坐牢,亲生母亲自杀,那你就告!”
安意刚拿包站起身,安末浔那鬼魅般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顾家养女的身份你很嫉妒吧,嫉妒到日日夜夜都在后悔,对不对?”
安意一怔,方才澄澈的目光渐渐幽暗,变得血红。
“当初如果不是你,我也去不了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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