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的未婚夫?”照理来说都快要成亲了,山里上下摆酒设宴宴客这样的大事。身为未婚夫,怎么说都要以主人的身份来招待客人。可听那下人说未婚夫并未被邀请,淼淼明明说苗老大一定让她嫁给那人,可现在却对他并不重视,似乎其中有值得琢磨之处。
“姑娘,您快帮忙做个主吧。唐公子他执意来这弹奏一曲,可没主人应允我们不敢放他进去啊,现在人就在门外等着呢。”
“我虽然是这山中的主客,但这些家事我也不好说什么。这样吧,我去问问苗叔,他要是同意了,咱们就让人家进来。”时乐安想了想。
“辛苦您了。”下人赶紧行礼。
难道是上门女婿在山上没有地位?时乐安疑惑地看了一眼苗淼淼,那傻子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安静睡着的时候眉目清冷,好像雪中寒梅,冷傲彻骨。跟她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
感叹一句人不可貌相,时乐安起身去找苗老大。
听闻事情原委,苗老大不耐地摆手:“小乐安你不必搭理这些山中的破事,今晚你好吃好喝玩的开心就行了。”这时旁边一个手下对苗老大说:“大哥,咱们光吃酒喝肉怪无聊的,不如就让那个小白脸进来给咱们兄弟几个奏上一曲尽尽兴也好啊。”
“就你这平日里听惯十八摸的耳朵还想听人家那些正经曲子?你倒是会享受!行,那就让他进来吧。”苗老大笑骂一句。
“嘿,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我王老五虽然是个粗人,咱上山之前好歹也在那京都城中也见过世面。”
见那二人打趣起来,时乐安也就回座了。苗淼淼已经醒了,半梦半醒地恍惚着,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不过,想着苗淼淼一贯的品性,时乐安觉得还是发呆的可能性大。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琴音响起,铿锵脆丽,婉转动人。听闻琴音,原本嘈杂喧闹的大堂顿时安静下来。划拳猜酒的赤膊男人们放下酒杯,谈话家常的女人们伸长脖子,追逐打闹的孩童们停下脚步好奇地去看。人们都被吸引住了。
时乐安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形欣长瘦弱的身着浅蓝长袍的男子,抱着琴指尖舞动。那男子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容貌艳丽得很。细眉飞扬无限风情,眼尾上翘,眨眼间如一只妖艳的狐狸。弹琴的身姿更是优雅,举手投足间,像高山流水般从容淡然。
“唐翠兰怎么来了?”苗淼淼看见来人。
“谁是唐翠兰?”时乐安疑惑道。
“就是那个小青蛙。”
那男子身姿高洁,但却弹了一曲《问心》。《问心》是有名的琴曲,奏的是一名男子求爱不得的落寞惆怅。仿佛不仅是在弹琴,更像是在倾诉心声。
“这个就是诱拐你离家的小青蛙?淼淼,这小子是来道委屈,埋怨你不理他了。”
“道什么委屈?小青蛙不是在弹琴吗?没跟我说话啊。”苗淼淼疑惑的看向时乐安。
“哎,对牛弹琴。”
寻常姑娘看见如此美男子向自己倾诉情意,即使不爱多半也会心软,分出一二分的怜悯。可惜小青蛙挑错了对象,偏偏遇上苗淼淼这么个傻乎乎的丫头。
不过,这青蛙早先诱引在前,现在又来博同情。明摆着,他不安好心,城府极深。难道这就是苗老大不待见他的原因?可即使这样为何还要女儿嫁他,养虎为患呢?
说来也怪,这男子琴技出众,水平极深。哪怕是放到京都也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这柱子山虽然势力壮大,但多是粗人,只当听曲为乐,也不会看重他。但是如果放到京都,必是达官追捧,显贵敬仰,名利富贵伸手可得。如此人才为何甘愿屈居于柱子山?
为了爱情吗?小青蛙心思深沉,可不是那种会轻易交心的。淼淼自小长在山中也不曾经过什么大风大浪,自不可能与他患难与共,又哪来的情爱可谈?疑点重重。
“淼淼,小青蛙是个怎样的人?”
“他吗?他是七天前爹抓上山给我做压寨相公的。他是个乐师,弹琴好听,说话温柔。如果不结婚的话,我还挺喜欢他的。”苗淼淼撅起嘴巴。
“七天前?乐师?”
时乐安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瞬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但那个念头实在太快了,她怎么也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