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乐安借钱给苗淼淼之后,苗淼淼买下那匹心仪的蓝棉布,又挑了一匹衬布,几捆针线。时乐安买完帕子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布铺。
“乐安,我家就在附近,你跟我一起回家我把钱还给你吧。”苗淼淼正抱着两大捆布,布有些高,正好挡住她的小脑袋,只有侧着头探出才能看见人。
“好啊。你一人抱着这东西走路不方便,正好我帮你拿一个。”时乐安见她这样怕她摔倒,从苗淼淼怀里拿走一匹。
“谢谢啦,我今天出门着急,没带采买的竹筐。”
“爹说只有山里的叔叔叔母、伯伯伯母,镇子里的乡亲们才是好人,那些外来带刀带剑的家伙们见到都要离得远远的。他说那些人都是坏蛋,见到我们都喊打喊杀恨不得将我们除之而后快。可你对我那么好,借钱给我,还帮我拿东西,他说的根本不对!”苗淼淼欢脱地径直朝着镇外走,时乐安见她这样直爽有趣,想这样的小姑娘哪能是坏人呢,大约是住在旁边村落哪家乡绅的女儿,丝毫没有怀疑跟着她的脚步出了镇子。
“江湖上人心复杂,笑面虎,伪善者比比皆是。打打杀杀,强抢豪夺,欺压弱小的事情更不是少数,防范是一定要有的。虽然一刀切不太对,但叔叔那样说只是怕你涉险被人欺负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时乐安解释道。
“那你肯定不是坏的江湖人了。而且你也没带刀剑。诶?你怎么不带武器呀?你行走江湖要是遇到坏人被欺负可怎么办?是不是武器太贵你买不起?你别担心,有个叔叔打铁可厉害了,一会我找他给你要一把好剑。”苗淼淼绕着时乐安转了一圈,没看到佩剑,好奇地发问。
“我不擅长剑术,所以不随身携带。但拳脚功夫还可以,行走江湖自保没什么问题。小时候师父总督促我练习轻功,他说不求兼济天下,独身其身即可。轻功学好了遇到特别的危险我可以扭头就跑,一般人追不上我的。”
“那那那,你会话本里那种踏雪无痕,落地无声水上漂神功吗?你教教我好不好?”苗淼淼眼睛亮晶晶的。
“额,那种程度的话,估计要武林大家才可以做到吧。我只是跑得比较快罢了。”时乐安挠头有点惭愧。
“我跑步也可快,要不要比一比?”苗淼淼闻言笑嘻嘻地问她。
“好啊。”时乐安听见苗淼淼的话笑了,这个姑娘定是以往比那些小姐们活泼好动,矬子里面拔大个以为自己能脚踏飞花了。但是终究没练过武,自己还是不要打她面子,让着点。于是朝她说:“别受伤了,量力而......”。
话未说完,那个“没练过武的姑娘”小腿猛蹬,眨眼间踩上头顶的树枝借力一跃到了半空,向前冲出,脚下不曾掀起半丝风尘。
转瞬间,时乐安目瞪口呆,没想到苗淼淼居然是个练家子,有点意思。遂收起玩笑的心态玩笑,认真地运气追去。
两道年轻的身影交替着一前一后穿梭于林间,时而高高跃起于树梢枝头,身上卷携阵阵野花野草清香,时而踏过溪涧一阵涟漪泛起,相互追赶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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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分道扬镳之后,杨元朗独自一人前往柱子山。
与官道不同,山路旁边都是树荫,没有太阳直晒那么灼热,只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很是难走。起初杨元朗骑在马背上,铁城深一脚浅一脚地颠簸,旁边不时伸出的树枝挂乱他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杨元朗难受得紧,过了一会下来自己牵着铁城前行。
他没想到时乐安会不来追自己。
在静安的时候确实是他有错在先,但他事后都送了礼物赔罪,给大家台阶下。那个死丫头,把上好的几十年老参虫草当萝卜炖鸡吃,吃完还一抹嘴不认账。只知道记他的坏。
路上环境艰苦,他又没有发脾气不愿走,左不过抱怨了几句就被她刀子一样的嘴巴刺回来,吟诗作赋他在行,但是比起牙尖嘴利的话他就只能处处被时乐安压着。不知道哪里有教人吵架的书,有机会一定要研读一下。
不过,虽然时乐安性格恶劣,跟她一起上路确实省心很多。她会计划路程时间,知道在哪里住店在哪里吃饭,荒野处用干柴烤的馍片香香脆脆的,撒上一层白糖滋味可比煎饼白水好。要是当时她再能挽留一下,语气再柔和一点,他哪里会发脾气执意分开呢?
啊啊啊,直女,可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