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报官无果,时乐安垂头丧气地回了客栈。
晚上
被子卷住身子,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时乐安像个白胖胖的的虫子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睡不着觉:“啊啊啊,我该怎么办啊?就这样放弃,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滚了许久,她想到了什么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坐得太猛失去平衡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连人带被,好不狼狈,呲着牙揉了揉与大地亲密接触的脑袋瓜,时乐安一张小脸狞笑得像个反派:“明天一早我就乔装去他们店门口盯着,看见谁买了荷包后就带他去大叔那里点明真相。多找几个受害者一起去店里对峙,这下看那个奸商还有什么话好说!”。
心满意足地,时乐安抱着被子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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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黑风高。
大街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鸡不鸣了,狗不吠了,都在梦境中洗刷白日的疲惫。只有微风拂过时,才有树叶撞击哗啦啦地响。俨然,静安县已经卸下白日里的繁华喧闹,进入了梦乡。
杜晨昀一身漆黑调动全身的内力,在街上飞速奔逃。他轻功极好,势如疾风,但步法轻盈,像蝴蝶一般在一户人家的屋檐搞高高跃起,落在另一户人家的矮墙上。全程未曾有声,过路无痕,就连墙下最警觉的狗儿、最谨慎的猫儿也依旧打着盹做香甜的梦。
杜晨昀江湖人称盗猫儿,自诩盗功天下无双,看上的宝贝没有拿不到手的。一天前路过陈州偶然发现这小小陈州城主家里竟然藏有早已销声匿迹的名器司马刃。便顺手牵羊,还留下一张字条“大爷是盗猫儿杜晨昀。宝贝我拿去玩了,看心情还你,勿念,勿想。”张狂的语气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他偷走的。赶巧这时名捕陈风云,刚从江都办案回京路上过陈州,被城主热情招待留宿在城主府过夜。看见此事,立刻寻着蛛丝马迹一路追去。
江湖传闻那陈风云是锦衣卫的新秀,也是前锦衣卫统领李不平自小悉心教导的爱徒。其为人谨慎,武功绝然。年纪轻轻便破获大案小案数不胜数,深得皇帝器重赏识。杜晨昀本以为他年纪轻轻,那些名声只是别人吹捧起来的噱头,花架子一个而已,也就没把他当回事。谁料那陈风云狗鼻子,一向善于隐匿行踪的杜晨昀都被他找到了踪迹。没过多久,就找到了街上悠哉悠哉闲逛的他。话不多说,立刻对起招来。六七招后,杜晨昀发现自己竟不敌他,被打得连连败退,好在自己轻功自小是下过狠功夫的,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丢下一颗催泪弹丸游鱼般滑走。
本以为自己能悄无声息甩开陈风云,不想,这陈风云不仅拳脚功夫招招入肉,就连脚下的轻功也如雁过无声,风过无痕。从陈州到静安,一日一夜,六十多里地,不曾休息,陈风云都跟疯狗一样牢牢黏在杜晨昀屁股后头。杜晨昀后悔自己手欠非得在这位大爷眼皮子底下找人麻烦,不敢有丝毫松懈,一边跑路,一边绞尽脑汁寻找脱困方法。
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极度疲惫,眼看着就要内力耗尽,就这样束手待毙可不行。身为盗猫儿,作案过后被人追回遗物无疑是重大的耻辱。
怀中的司马刃必须找个地方藏起来,这样自己就算被抓住,也可以狡辩被别人顶了帽子无辜得很。要是侥幸脱逃也可以找回来把东西取走。他跑向城中偏僻的街道去,飞快地溜进一个小巷子,他目光四处搜寻,花盆太浅易被找到,店门都已上了锁,自己撬锁进去藏东西太耗时间,若找棵大树把东西埋在下面新土翻过的痕迹根本瞒不过陈风云的眼睛。
到底该藏在哪里是好?杜晨昀急得满头大汗。突然,他看见一个制砖作坊。
翻墙进去,院子里满地都是刚刚压出的泥砖,铺开在地上等着晾干曝晒,等待干燥以后入窑烧制。杜晨昀眼睛一眯,顿时灵光一闪。他抓过一个新鲜的泥砖,把司马刃仔细埋了进去,之后捏回长方形,跟躺在别处的泥砖一模一样看不出分别。为了方便将砖找回,杜晨昀将其放在门边。
一切弄好后,杜晨昀身影一闪,引着陈风云往城门跑,做出要出城的痕迹,之后转身拐进一户人家藏了进去。
他知道这点小把戏瞒不住陈风云,待陈风云追出城外,发现并无他的痕迹必会折回静安继续追查,静安人多,到处都是人迹,一时半会不好找他。拖得一时是一时,他只需要抓住机会,就能趁陈风云疏忽之时一举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