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子孱弱,特意让他在工部领着差事;豫王在刑部当差;鲁王在兵部当差;湛王在礼部当差,按理来说,会试和殿试都是由礼部官员来主考和审批。今年会试的主考官有两位,其中一位便出自礼部,乃是礼部侍郎王谦,二十五岁,同时他还是当朝杨首辅的得意门生,平日跟豫王关系亲近。豫王的母妃是杨德妃,杨德妃是杨首辅的嫡女,如此一来,豫王跟此案或多或少有些牵连。
另外一位主考官是陛下钦点的文华阁大学士石鱼,三十八岁,向来铁面无私,不畏惧权贵,身上颇有文人的骨气,这正是陛下所钟爱的。
之所以让这两人做会试的主考官,就是希望这两人能秉公,却没想到,从他们俩当中出现了问题。陛下不愿意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出卖了会试的答案,今年会试的题目也只有他们俩才能看到,其他人根本就无从下手。
连陛下都断定会试题目泄露,与两位主考官,礼部侍郎王谦和文华阁大学士石鱼有关系,王耀林自然也能想到,他正在大理寺一一审查十余位作弊的举子,他们的答案从何而来。
结果审查到十余位举子的答案都在城北的一间算卦的店铺里买的,再等到王耀林派大理寺的人去查,那算卦的店铺早就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留下。再回头审查他们是否记得算卦人的样貌,他们不约而同的摇摇头,他们见到的算卦之人都蒙着面纱,根本看不清脸。
尤其他们当时一门心思都在能花钱买到会试答案上,你说能不激动吗?他们虽说读书不行,可是也不愚蠢,花了几万两银票买的答案,自然得辨明真假,总不能傻乎乎的被骗了钱。
十余位举子们都说出那算卦的人竟然能说出他们的身份、家世还有喜好,可想而知,并非普通人,而且压倒他们最后一个稻草的竟然是算卦的人说,他家主子是今年的主考官,要不然也不会有会试的答案,这彻底的让十余位举子们选择拿出几万两买了答案。
一人几万两,十余人就几十万两,那真是借着这一次的会试大发横财了。现在王耀林的目标很明确,那便是审查今年的两位主考官,礼部侍郎王谦和文华阁大学士石鱼。
豫王神色尝尝的到了杨德妃的宫中,他刚要俯身给杨德妃作揖,就被她摆摆手:“免了,免了,现在情况如何了?”她也在关心这这一次的科举舞弊,听闻陛下雷霆大怒,从承乾殿回到御书房又发了好大的火气,害的她这会也不敢去,毕竟主考官之一的王谦与豫王交好,又是父亲杨首辅的得意门生。
“回母妃,情况不太好,现在王耀林已经去王谦府上了。”豫王焦急道。
杨德妃面色一白,震惊道:“这么快?”
“母妃,您快想想办法,现如今该怎么办?您也是了解王谦,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断然是有人要污蔑他,想要借此机会牵扯到儿臣,母妃,您和外祖父一定要想辙,可不能让儿臣和王谦被人算计了。”豫王扑通一声跪在杨德妃跟前,他可以对天发誓,王谦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另外一位主考官石鱼向来铁面无私,平日连一句奉承陛下的好话都不会说,试问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出卖科举答案,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借由王谦,牵扯到外祖父和他,让他们被陛下厌弃。
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看到。杨德妃急忙起身,搀扶着欲望起身,道:“元鸿,母妃知道,母妃都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们栽赃到王谦头上,要不然你和父亲有理也说不清了,跟着陷进去。王耀林向来心狠手辣,本宫就不信,他还能对同僚下手······”
“母妃,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想想法子,万一真的在王谦的府上查到线索,那可如何是好?”豫王特别的着急,他平日跟王谦走的近,亲如手足,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得帮王谦一把。
谁知道,翌日清晨,在朝堂之上有御史上奏,说让豫王同王谦一样,留在宫中,不得上朝。
一时间,朝堂之上沸腾起来,豫王殿下,御史可真敢说,说出他们的心声了。当然是不是豫王,其实根本就不重要,谁让豫王与王谦要好,昨日傍晚还亲自不避嫌的去王谦府上,这才惹来这么大的风波。
陛下最后竟然同意了御史的上奏,让豫王暂且留在宫中,不得上朝。
得知这一消息的杨德妃,摔碎了端在手中的白玉瓷器,将豫王身边的侍卫叫来狠狠的骂了一通,她分明已经说清楚,不要让豫王跟王谦再有牵连,他偏偏听不进去,在这个关键时刻,还不避嫌的去王谦府上,这下让御史逮住了!
杨德妃气的心肝疼,止不住的骂着豫王,只能派人去给父亲送信,让他拿主意,接下来该怎么办。
屋漏偏逢连夜雨,杨首辅突然旧疾,上奏请求陛下,让他在府上养伤。
陛下自然恩准了。
韩锦绣眨眨眼,这杨首辅倒是狡猾的很,王谦是他的得意门生,现在所有的舆论都指责王谦出卖了科举试题的答案,就算王耀林暂且没查到重要的线索,但是用不了两日他就能查到,豫王受到牵连,暂且不能上朝,想必这是湛王最乐意看到的事。
不好,韩锦绣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她腾的站起身来,唤来阿令:“你陪本宫出宫一趟。”
阿令忙不迭的应道,可还没等主仆俩出宫,就被侍卫们拦住:“陛下有令,从即日起,任何人进出皇宫都必须经过他同意,请太子妃恕罪,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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