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沅秀眉舒展,眼波横注,含笑颔首。
狗男人,我信你个鬼。
一事刚结,一事又起,离沅见这床榻就犯了难,想到又要和慕南桀同床共枕,二人身形亲密无间,不知道下一刻慕南桀心中的小野兽会不会爆发,离沅就觉得全身又要受到无数针扎的酷刑。
“殿,殿下。”离沅僵硬着脖子,吃力偏头,依旧是微笑转星眸,齿如瓠犀,螓首蛾眉,话到嘴边又哽住吐不出来。
“但说无妨。”慕南桀眉梢轻挑,浑身倾斜翘腿,支着下颌,等待离沅的后文。
“妾,且不太适应两人同睡一床……”离沅心间紧张,手里冒出丝丝香汗。说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小,险些嚼到舌头,“妾会,夜不能寐……”
“不适应也给寡人适应了,你身为寡人嫔妃岂能有这陋习。”慕南桀不咸不淡说着,透出的威严却让离沅接不出下一句话。
她就知道,这狗男人总是堂而皇之说一些虎狼之词拒绝她。
离沅头低垂,也不知晓该说些什么,玉指缠上旁侧的白瓷玉壶,想倒杯水缓解一下喉中干热。
谁知倒下的水还没落入杯中,玉壶就被慕南桀一把夺去。
离沅一脸懵,怎么,如今水都不给喝了吗?
心中的怒意值攒到了头处,离沅秀眉轻蹙怒目慕南桀,管他劳什子君王帝王的,她的作精人设忍得快要爆发了。
猛地站起身,叉腰摆足了架势,正准备蒙头冒死撒泼一番,一看到慕南桀死水般的深眸,那强硬架势又缩了回去。
“你可以不和寡人一同入寝。”慕南桀的话在屋内空灵幽转。
这,此话当真?
离沅怔愣了半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慕南桀退让了?
慕南桀叹息一声,瞧见离沅如释重负而放光的双眸,心里苦涩。
这女人就这般对他避之不及么?
“那……妾去交代店主,再给妾开一间客房?”离沅兴奋搓搓手,玉指相缠留下丝丝红印。
“寡人说了寡人身上并未有多的银两。”慕南桀睁着眼说瞎话,抬首努了努嘴,“你睡这里。”
这里?
“殿下是指,让妾趴在这桌上……歇息一晚?”离沅鼓眼努睛,将脑海中思绪整理了一番得住这个答案,不可置信探头询问。
“嗯。”
轻飘飘一个字打发了离沅,玄色广袖一挥而起,背手走向诺大边阔的床铺,却见到卧在上边的妲己。
无多言语,凤眸轻眯反手就将妲己扔开,高声叫小二前来换张床铺。
离沅见妲己朝自己飞来,手忙脚乱一时,身子前倾还是忙里忙慌接住了妲己。
两人作定后看向悠然躺在塌上的男子,愠色难掩,胸腔被一团气滚得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