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贵虎把纱花送去了吕家,交给吕红霞,“那丫头说,想做点新花样,但是镇上的杂货铺买不到材料,想去县城——”
吕红霞拿纱花的手一顿,抬眸:“你怎么说的?”
“我就跟她说,别跟我抢生意,县城她也混不下去,怎么样,霞霞,这样说没错吧?!”
吕红霞说:“下次见的时候你就问她要什么材料,记下了,我去县城的时候带一些回来就是。”
“还是霞霞聪明,那丫头手艺好着呢,要是做出新花样,我们拿去金缕阁,又是翻倍的赚——”
正说着,吕月西气冲冲的从外面回来,停在院内的桌前要喝水,却发现壶里空空的,大喊:“娘——水呢?每天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做,连一壶水都准备不好!”
柴贵香赶忙跑过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把厨房的茶壶提来,“刚烧的,还没晾……”
吕月西一碰:“烫死我了,你说你都能干点什么?!”
柴贵香脸色有些不好,但不敢多说,连忙把水拿起来,“我给你涮下,涮两下就能喝了。”
看着柴贵香略胖的背影,吕月西厌烦的别开了眼。
柴贵虎欲言又止:“月西……你怎么了?”
吕月西不耐烦的说:“和你有关系吗?你一天这么游手好闲的,我就是告诉你,你还能帮上我忙不成?”
柴贵虎脸上挂不住,索性走了。
吕红霞淡淡的问:“怎么了,说话这么冲。”
吕月西很烦,但到底是对着吕红霞,口气收敛了不少,说:“也没什么,就是些不入耳的流言罢了。”
“既然不是什么要紧的,就别太在意,心思还是要放在赵员外介绍的那个单子上。”
“我知道,赵员外介绍的那是金缕阁的老板,也是有头面的,这一单要是真的做成,少说也是五十两银子,咱们家这几年真是多亏了你,银子是越赚越多了……也不知道县城的那些人是怎么挣钱的,出手这么大方,搞得我都想搬去县城住了。”
吕红霞皱了皱眉,“才赚了多少钱就想搬去县城,你知不知道在那里,喘口气都是要花钱的?”
吕月西忙说:“我就是说说,霞儿,你别生气。”
吕红霞没理会他,起身进了屋。
吕月西进了厨房找水喝,还没端起来,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吕大郎在吗?”
吕月西赶紧放下水出来赔笑说:“原来是村长来了,我爹出去了,还没回来呢,您要不先坐,我去找找他。”
“不用了,你在也行。”村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瘦老头,坐在院子里的圆木凳上,看着吕月西,“月西啊,你和小娥的那事还是算了吧。”
“村长!”吕月西急忙说:“是聘礼不够好吗?我再挑好的备给您……”
“和那没关系,退了吧,就当是老汉对不起你们吕家。”
“村长,那些只是流言,我不是……我身体好得很,真的,只要你把爱娥嫁给我,保准让您一年就抱上外孙——”
黄村长只有黄爱娥一个女儿,原本是想招赘,实在没个合适人选,女儿的年纪也越晃越大,正好吕家这几年日子风生水起,黄村长就惦记上吕月西了,当时吕月西还有鱼薇薇那个婚约。
鱼家父母失踪后,吕月西自然也是不想履行婚约的,黄村长只是暗示了一下,吕家立刻就闹到鱼薇薇家里退了婚,之后不过几日,就开始和黄家走三媒六聘了。
黄家的院子,地,还有村口的那两排树,最后都要落在黄爱娥这个女儿的身上,等于谁娶了村长女儿,谁就得了那些财产,吕月西怎么舍得放手?
可世上的事情,好多都是能试的,唯有男婚女嫁不能试,万一吕月西真的不能人道,黄村长岂不是把自己女儿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