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随心神经突突疼，过往一个个片段在脑海里闪过，“啊！”随心捏拳狠厉地往地下砸，实木地板裂开一道道缝。

但是激动之余，他又不免纠结起来，灵魂是自己的，可这皮囊是狄秋阳的，小小姐醒过来后，自己应该怎么和她相处呢？

随心把手放在冷小颜的额头，闭上眼，进去了她的灵识世界，那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随心睁开眼，心情复杂。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呢？就算一个失忆的人，他也能看到她潜在的记忆，除非这个人本来就没有记忆，可是又怎么可能呢？

他想要活蹦乱跳的小小姐，不管怎样，他都要让小小姐醒过来。

随心附在冷小颜耳边，轻轻说道：“你明天要是还不醒过来，我就杀光这里所有人！把梦境世界和现实世界倒换。到那时候，梦无涯中的恶灵就会吃掉所有人的灵识，这世界就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是行尸走肉，没有思想，没有感情，要么饿死，要么被野兽吃掉，这世界将被原始野兽占领，充斥着恶灵，没有希望。”

然而，冷小颜还是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随心心一横，“是你逼我的！”

次日，随心打开了梦无涯的结界，梦境和现实倒换，恶灵都从结界里倾巢而出，一时间，人类疯的疯，傻的傻，像是失去心智整天喊着有妖怪，行为举止怪异，神经兮兮，对世界突然就敏感了起来。

各个地方接连发生爆炸，最后整个城市都变成了火海。

看着这熊熊大火，随心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随心。”身后一个女声响起来，随心一怔，满心欢喜，身影闪现到了冷小颜面前，紧紧地抱着她。

“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随心开心地说道。

“随心，你在干什么？”冷小颜表情平淡，并没有故人重逢的温暖，也没有见到狄秋阳的诧异，好像看透一切。

“谁让你不醒过来的，不过现在看来，这种方法还是有效的。我就知道，善良的你，怎么舍得让这么多人为你而死呢？”随心满眼笑意为冷小颜解释着他屠城的原因，把屠城说得跟吃饭一样平常。

冷小颜平静地看着他，眼前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善心，没有任何可以教化的可能，自私的可怕。

冷小颜抱着随心的脖子，吻了上去。

随心一下身体变得僵硬，脑袋停滞。不一会儿，他推开了冷小颜，按着她的肩膀，质问道：“你知道你在吻的人是谁吗？不是狄秋阳！是我随心！是我！”随心反复强调这句皮囊里的人是自己，生怕小小姐把自己当成了狄秋阳的替代品。再说了，她怎么会愿意亲吻他呢？

“我知道。”冷小颜说完诡异的一笑。“黑猫。”

随心还没反应过来这笑和“黑猫”是什么意思，脑袋里便传来剧痛，痛得他抱着头，蹲在了地上，浑身颤抖。

“啊！”随心痛苦地在一旁打滚。脑袋里好像有成千上万条虫在啃食他的脑子，每一次痛都是触及神经，痛的快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反抗。

“随心，你很好奇你为什么是在狄秋阳的身体里吧？”冷小颜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和随心无仇无怨，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

不管随心有没有接话，冷小颜自顾自说道：“其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了吧，我可以告诉你，因为等黑猫把你的灵识啃噬完了，你就彻底消失了。”

彻底消失？随心来不及细想就又被剧痛折磨的满地打滚。

“你别挣扎了，灵力对黑猫根本不管用，因为黑猫是封印狄秋阳记忆的神兽。你不是好奇你为什么杀不死狄秋阳吗？”冷小颜终于蹲下来看着随心，缓缓说道：“因为你就是狄秋阳的魇，狄秋阳越强，你就越强，只不过在修炼的过程中，你逐渐有了自我意识。而狄秋阳刚开始也没有在意，反而为他能有个不分高下的朋友而高兴。可是后来，你渐渐失去控制，并且恣意妄为，滥杀无辜，以至于狄秋阳根本控制不住你。”

冷小颜站起来，像个高高在上的天神，睥睨着随心，“最终酿成大祸。简言之，你是狄秋阳的一个分身。所以，我为了惩罚狄秋阳和你，便化成冷小颜和小小姐在不同的时间降临在你们面前。让你们两个自相残杀，然而，狄秋阳居然还是没能杀死你。随心，我不得不佩服，你真的是一个很出色色的魇。害我不得不让你回到狄秋阳的身体里，然后让狄秋阳彻底消灭你！”像他这样恣意妄为的魇不除掉始终是不能安心的。

冷小颜说的话随心根本痛得都没听进去几个字，不过他理解到了，他是狄秋阳的分身，小小姐是她变来骗他和狄秋阳自相残杀的工具。此时比头痛的是心痛，这算什么！

“你不是小小姐，你到底是谁！”随心仍旧无法相信，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记忆在慢慢消退，有一些陌生的记忆正在占据他的大脑，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