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冯岑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安洛璃正在梳妆。
彩月正在给她画眉间的花钿,视线一撇忽地看见冯岑正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她们。
“驸马。”彩月连忙朝他行了个礼。
安洛璃闻声望过去,只见冯岑眼下乌青,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像是没睡好一样。
很快,她就注意到了他脖间那道刺眼的红痕,安洛璃按捺不住心里的焦急站起身来朝他走了过去。
“你这里是怎么了?”她轻轻地抚摸着他脖间的那道伤痕,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冯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恭敬很快取代了脸上憔悴的神情:“多谢公主殿下关心,昨日同将士们比武,不小心伤到了。”
他拱手作揖的模样让安洛璃莫名觉得有些疏离,但很快她就收回略显尴尬的手,心里忽然明镜儿似的,他们之间不一直是这样疏离嘛?
何来莫名?
安洛璃转身朝正厅走去的时候,她注意到他走向屏风后更衣。
饭席上,长仪郡主眼间,很快就注意到了冯岑脖子上的伤痕。
“岑儿,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冯岑心虚地摸了摸脖子,随后故作轻松道:“昨日和将士们比武,不小心伤到了。”
“这倒稀奇!”长仪郡主不禁笑出了声,安洛璃寻声望去,只见她神情严肃,像是有些不信冯岑的说辞:
“你自幼习武,向来身手不凡,竟会被一个将士所伤?为娘倒是有些好奇,这伤你的是哪个将士,竟有如此本事。
得空带我去军营走走,我也好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这等人才不加官进爵,岂不是被埋没了?!”
长仪郡主的话让冯岑一下子沉默了。
安洛璃早该想到的,这望都还没人能成为他的对手,他怎会被一个小小将士所伤。
很显然,他方才的说辞不过是骗她们的。
用完早膳后,冯岑便匆匆赶去军营了。
安洛璃起身欲走,不料长仪郡主忽地叫住了她。
她一脸疑惑地转过去,只见长仪郡主朝她招了招手,一脸和蔼:“来,过来坐。”
安洛璃闻声听话地坐了过去。
长仪郡主一把拉过她的手,随后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宝贝似的捧着:“你为何要帮着岑儿骗我?”
突如其来的话把安洛璃吓了一跳,她看着她,双眼瞪得很大:“啊?”
“岑儿这几日都没回来过夜对不对?”长仪郡主忽地笑了,掌心仍旧轻轻地拍打着安洛璃的手。
安洛璃不由地一怔:“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别以为我老了,有些事情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语气出奇的温和:
“你是公主,是他的君,更是他的妻子,有时候不必憋着一肚子委屈,不高兴就告诉他,需要他做什么就跟他说。难道你要一直与他停滞不前,只做到相敬如宾嘛?”
“可是......他说他要在军营值夜。”安洛璃有些委屈。
听到这话,长仪郡主忍不住笑出了声:“傻孩子,他说他在值夜你就信?偌大一个军营为何要他堂堂一个将军值夜?
还有他脖子上的那道伤口,一个小小将士连他的身都进不了,何况是伤他?
唯一的解释就是别人伤他他没有反抗。”
她顿了顿,看着安洛璃的眼神格外慈祥:“幸福从来都是争取来的,与其坐以待毙让外人有机可乘,倒不如拼他一把,将他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