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峤没有半分情绪的起伏,眼神仍然看着面前的记录,像是回应林岱宇,又像是自言自语,喃喃着说道。
“石雄是教育和社会让他升起这种正义感,如果一个人生来就不具备这些条件,那么这个人会发生什么?”
林岱宇蹙了蹙眉,这叫什么?什么叫如果不具备这些条件。
但凡一个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上,都不会逃离这些东西。
林岱宇不懂江峤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这个案子解决了,还给大家一个真相。
……
“现在我们知道的是,死者是一个叫宋泰的人。”林岱宇指着白板圈圈画画的说道。
“根据石雄提供的证词,我们可以基本判断宋泰是一个热心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林岱宇说道。
琉白看了看传递过来的资料,有些疑惑地问道:“按照石雄的说法,宋泰这种人,应该很少树敌吧,怎么会有人回想去杀他?”
小吴看着手中的资料,翻到下一页,淡淡地说道:“就算是性格再好的人,也会有人看不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什么好吃惊疑惑的。”
林岱宇点了点头,回应了小吴的话。
老瓶环顾了一下四周,低了一下头,趴在林岱宇耳边,低声问道:“林副,江队呢?”
林岱宇微微叹了一口气,默默摇了摇头。
自从苏慕走后,江峤一直心不在焉。
虽说警局里的事情,江峤仍然做的一丝不苟,但是还是少了些什么,那种说不出的感觉。
……
江峤本想遛遛车,却没想到不知不觉就遛到了宋泰的尸体现场。
其实说是尸体现场,就在那次现场勘察的时候,便把道路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了。
江峤远远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就和案件发生之前一样。
没人在乎这里发生了什么,就连原来淌在这里的血迹也被收拾的一干二净,仿佛从未来过。
那天的拥挤和警戒线,也仿佛是一场无谓的梦境,在人们心中掀不起任何波澜。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打拼,时间催促着我们快点长大,也让我们无暇关注他人。
江峤静静地坐在车子里,手中的烟已经燃了一半了,但是江峤仍然没有动作。
只是直直地看向密集的车流,任凭手中的烟燃尽。
恍惚中,江峤突然想起以前问过的话。
“你在看什么?”江峤站在苏慕的背后,轻轻拥住苏慕,抓住苏慕扶着栏杆的手,贴近了苏慕的耳朵轻声问道。
虽然是夜晚,但是幸好桥上的灯光足够亮,让江峤看得清楚。
苏慕感觉江峤贴了过来,微微一笑,眉眼也柔和起来,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苏慕看着远处的人流和灯光,眼睛亮亮的,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孩似的打量着这个世界,半响才笑着开口回答道。
“没看什么,只是想看看这人间烟火。”
……
江峤将车停靠在路边,沿着街道缓缓前进。
在路灯的照应下,江峤的身影显得更加落寞。
不知走了多久,等到江峤再抬起头时,面前熟悉的灯光又勾起了江峤的回忆。
江峤迈步进去,酒吧还是那样。
如果说平日里人们是隐忍怯弱,那么在酒吧里人们就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尽情的放纵与不羁。
江峤没有过多理会其他人或多或少的目光,自顾自的去寻找上次坐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上次的那个女调酒师自从江峤进来,便盯着江峤的一举一动,仿佛想要把江峤盯出一个洞。
“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女人将调好的酒送给客人,便转身坐在了江峤对面。
江峤皱了皱眉,与其来一个人与他聊一些有的没的的,他更愿意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独自发愣。
但是江峤的家庭教养不允许江峤不理她。
江峤看着面前稍有些熟悉的面孔,眯了眯眼,说道:“上次的调酒师?”
“嗯。”女人没有说过多的话。
也许是见江峤也没有搭话,过了半响,女人才缓缓问道:“以前没有见过你。”
显然女人不想江峤逃避这个问题,见江峤没有回答,也不顾礼不礼貌,便又问了一遍。
江峤深深看了一眼女人,才发了笑,说道:“过来工作。”
“工作?”女人重复了一遍。
女人随意地拿起一个杯子,不断的擦拭着杯子——尽管已经很干净了。
江峤将这一动作看在眼里,敛了敛眸,眸光也暗了暗。
“你叫什么名字?”江峤面无表情地问道。
女人像是没想到江峤会这么问,以至于擦拭杯子的动作都有一秒的停滞。
女人眉眼一弯,笑着回应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行吗?”江峤眼神有一瞬间的犀利,但一转眼之间又变成林岱宇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说道,“询问一下美女的名字,不是很正常吗?”
女人抿了抿唇,淡淡地回应道:“蔷薇。”
“蔷薇?”江峤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好名字。”
蔷薇显然不是吃林岱宇那套放荡不羁的人,江峤也不禁挑了挑眉。
就应该让林岱宇也过来,挫一挫他的锐气。
……
苏慕透过厚重的窗帘,远远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顾辰轻轻咳了几声,本就如同白纸般的脸色看不出与平时半点不同,但却让人无由得心生出几分脆弱感。
景以为他看错了,顾辰这种人身上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真是奇怪了。
过了很久,三人还是那副模样。
两人神情不一的坐着,一人笔挺的站着,说不出得诡异。
说起两人的不同,景第一眼就分辨出来了。
苏慕的气质很恬静,存在感极低,以至于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感觉。
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清楚,苏慕更像是一只随时待发的野猫,一有机会便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