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萝拉,卡萝拉。”狄奥多拉轻唤女子的名字。
“是……谁?”卡萝拉意识难以分辩来人。
“我是狄奥多拉·罗斯·彭德拉根,亚历山大的新皇后。”
“弟妹……”卡萝拉的意识回答
“陛下让我问你,能不能接受剖腹产。”
“陛下,亨利·彭德拉根吗?”儿媳直呼了曾是最高统治者的公公的名字。
“不是,是阿尔费雷德陛下。”是我的丈夫。
“是吗,狄奥多拉……,你走进些。”狄奥多拉诚言走到床边,握住卡萝拉的手,她不论多看不起眼前女子的出身,也不得不同情她丧夫独孕,艰难生产的遭遇。
“你发誓,这个孩子,你会好好照顾他(she/he)”卡萝拉死死盯住狄奥多拉,这是她丈夫最信任人的妻子,她应当给予同样的信任。
“嗯,但你不会……”不会死。
“答应我!”声斯力竭。
“我答应,我发誓,对迪欧斯·索罗斯发誓!”饶是狄奥多拉不觉的卡萝拉会离开,也被她不顾一切的请求所感染,重重的点头。
“让医生进来,我信……阿尔,更信威廉殿下正注视着我。”
狄奥多拉走出产室之前最后回头,看向同为皇室妻子的嫂子,她女性的直觉使她感知到了什么,然而迫于形势的压力,她没有多想,依卡萝拉的吩咐唤来准备剖腹产手术的医生,然后回到准备室,在阿尔费雷德的沉默中,时间几乎停滞,她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于是,皇后走上前,拉过皇帝的手,缓缓开口“她是一个勇敢的女人,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阿尔费雷德没有说话,这个女人比想像中的识趣,也比想像中来的有用。
当不同于产妇的哀号声,相对悦耳又像征新生命到来的婴啼响起,已经是几小时后了。狄奥多拉接过婴儿的襁褓,让孩子的叔父得以近距离观察。
“名字您取过了吧?”纵使不是自己的孩子,母性却存在于每一位女性的灵魂里。
“威莉亚,威莉亚·卡萝尔·彭德拉根,纪念她的父亲和母亲。”阿尔费雷德答到,
“陛下,小皇子是男孩。”随侍的女官道。
“什么?”惊讶的是夫妻二人,狄奥多拉连忙察看,在阿尔费雷德严厉的目光下点点头,一股凉意从脚跟涌上心头,幸而这不是针对她,因为,阿尔费雷德阴郁的看向亨利宫殿的方向。
“陛下,卡萝拉殿下她……”御医惊恐的声音响起。
“卡萝拉!”帝后对视一眼,先后步入产房,映入眼前的景像确使他们无法进一步动作。看来这个坚强的女子坚持只打少量麻药是为孩子的安全考虑,也是因此,她在术后疼痛的作用下转醒。现在的卡萝拉,仿佛失去了一切生气和力量。
“阿尔,孩子,怎么样……?”卡萝拉用消耗生命的方式讲话。
“金发碧眼,和皇兄一模一样,但是你……”。
“狄奥多拉,方才的誓言算数吗?”
“当然……”。狄奥多拉恐惧伴随呜咽。
“威廉里奥·阿尔费雷德·彭德拉根。”母亲为儿子取名,然后流连的目光转过狄奥多拉手中的襁褓。
“谢谢,再见。”卡萝拉闭上眼睛,陷入黑暗。
朦胧中,卡萝拉看见了很多。在第三次北海之战中救下皇储的自己,折服于皇储的温柔与威严的自己,下定决心成为皇储联系皇室与平民桥梁的自己,获得了二皇子和小公主认同的自己,被太上皇和旧贵族排挤的自己,孕育着帝国的未来与希望的自己,以及……看到威廉因急病发作,苍促离世的尸体的自己。现在,为威廉诞下继承人的任务已经完成,她已经没有心力再去承受来自周围的恶意了,她应该回到自己的丈夫身边去。走马灯结束,却归于黑暗之前,她只有一个想法“死得其所,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