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开始有微白的光透进,雨逐渐减弱,呈绵绵之势。
容湛这时才起身,沈千夏跟着站起,跟着他走出房门。
天蒙蒙亮,望月还未起,院子里一片雨后的清新,就连昨夜那所剩不多的血腥之气,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容湛环视了一下听雨轩,侧首凝向沈千夏:“院子不错,就是惦记和打主意的人太多。”
她愣了一下,思忖他这句话是否暗指什么,随后浅浅一笑:“当然都是惦记着好的。”
望着她熠熠的目光,他有片刻的怔愣,心口处有什么划过,那种感觉无法言喻。
容湛盯了她片刻,点头:“确实如此,太好的即使掩藏得再好,也总会被人发现。”
沈千夏不语,眼眸如星辰,清澈得如一汪清泉。
他微微一僵,她刚才还流光溢彩的,忽然就闪着懵懂无辜的双眼了。
他低声笑了笑,继续补充:“就像是那蒙了灰尘的明珠,怎么都是个宝,何况还是没有灰尘,只是敛其光芒呢!”
嗯,他这说的是院子吗?
她心思微动,不明他的真实意图,没再胡乱接话。
这时,吱呀的开门声打破沉寂,望月推门出来。
她望着站在屋檐下的两人,整个人都呆了,捂着嘴一时不知所措。
这男子又是什么人?
好半晌她才支吾着问:“小…姐,他…是谁?又是什么小偷吗?”
沈千夏哂笑,摇了摇头:“他是来拿衣衫和软垫的。”
望月哦了一声,随后睁大眼睛,眼底的疑虑转为惊惧,脸色瞬间吓得惨白。
沈千夏拧眉,容湛姿容绝世,神态颇为邪气,又有身居上位者的威严与气魄,望月应该知道是七王爷本尊才是。
望月颤抖着靠在墙壁上,支撑着发软的身子,感觉整个人都要吓瘫了,“七王爷…”
容湛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沈千夏:“什么是又?莫非还有其他人来过?”
她回眸与他对望着,点了点头:“是一个朋友。”
他收拢眉心,心下松了松,语气淡淡:“看样子还真被本王说中了。”
沈千夏低垂着眼睑,沉默不言。
她又感觉到了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那种威压和寒凉,她想解释什么,又觉得似乎没必要。
毕竟现在把凤冥推出来,还不是时机,她都没把事情摸透,不敢行险招。
她不知道他忽然转变的性情是什么,发现她私下与男子会面,替容夜气愤?
不多时,容湛准备离开,沈千夏唤住他:“等等。”
他回头,眼底闪过莫名:“还有事吗?”
沈千夏回屋将包袱拿着,又在墙角拿起一把油伞,不疾不徐地走到他面前递给他。
“还在下雨,沾染湿气就是民女的罪过了。”
容湛的视线在她手上掠过,眉宇间神色复杂,伸手拿起伞,嘴角勾起一抹邪妄的弧度。
“有借有还,东西得你自己上门还才是。”
沈千夏无语地望着他,是他自己为了这点东西,大半夜不避嫌的来找她。
还在此守了一夜,好像衣服上镶嵌了名贵宝石一样。
现在又说得她亲自去还,好吧,他强势他令人畏惧所以可以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