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下去朕可就让你回不去了啊!”皇上是个疾言厉色之人,自己欢乐之时是一副面孔,面对国事之时又是一副满脸厌烦的面孔。
“那属下告退,只是事关国之安危,还请皇上一定好好思量一番呐!”
丢下边关加急信,睡了一下午的皇上精神抖擞,觉得宫内的面孔看够了,便又传了宫外的歌姬入宫献舞,一日内除了睡觉之外整个后宫一直处于喧闹的场面。
听见皇上冷漠的态度沐元躲在大营整日食不下咽,眼见峥戎气势越来越汹涌,我方大军虽未战却已心生退意,意志消磨,无奈觉得还是该禀明太后,哪怕是一线生机也是不愿放弃的。
行宫里太后正泡着温泉,依靠在池边闭目养神,两个丫鬟一个在为太后捏着肩膀;另一位在剥着橘子。印公公匆匆走进跪在一旁。
“启禀太后,奴才命人打听清楚了!”
“说!”
“边境镇压已经半年有余没有钱粮供应,这您是知道的,今夏大旱沐将军确实从未禀奏皇上提起钱粮一事,这也可见沐大将军的军中的地位。可是入秋以来那蛮夷峥戎仗着有些收成,得知我大周今年旱灾加瘟疫便企图大肆进攻,以占山河!”
“嗯,这个峥戎确实不可小觑,这会是大周的灾难,皇上就没有任何示意吗?”
“回太后,没有!还有就是兰心公主的事,确实是晋王的好友什么亲戚,没有什么家世地位,只是位酸秀才而已,太后大可放心!”
“小姑娘家我当然放心,我不放心的是先皇的那些儿子们,太不受管束,哀家要想办法让他们都乖乖的。国之危难,他们靠着皇族身份吃喝玩乐,还想夺得民心,该是时候为我大周付出了,哀家答应先皇不杀你们,但也不希望你们太过安稳!”
萧蕙兰一路奔波到达洛阳,沿路只要听闻是公主马车百姓都会磕头跪拜,这份民心来自于她的父亲西亳王萧函;那个太后口中心地善良却胆小懦弱的三皇子。
萧函母亲孙氏本是先皇身边的侍女,后来生下皇子才逐步封为贵人,皇上也不算恩宠,只是一时新鲜才会宠幸。孙氏因不受皇上宠爱所以也保得半生周全,但这也使得萧函自小被欺负惯了,才形成怯懦的性格。萧函长大后却及其懂事,直到萧蕙兰的出生,这个会哭会闹的小公主惹得先皇十分喜欢,这才缓和了父子之间的关系。先皇病重议储之时也有大臣提起这位三皇子。只是因为前朝的一句话这娘俩就招来杀身之祸,一杯毒酒被孙氏喝下才保住了萧函的性命,新皇登基他就被赐予封地远远的离开了镐京。
“父王,女儿回来你为何不开心呢?”
“你在镐京都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女儿干了许多大事,救了许多百姓呀!”
“哼!”萧函愤怒的转过身子。
“是萧景辰告我状啦?”
“自己干了什么自己不清楚,何须别人告状。再说那是你叔叔,直呼其名成何体统!看来还是为父平日里管教太过松懈,慈母也是多败儿呀!”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女儿,她做错什么了,她救了万千百姓,何错之有?”说话的是萧蕙兰的母亲襄王妃,一位端庄贤淑的母亲,与萧函也是举案齐眉的夫妻情分。
“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干这些,就算真的是她干的太后也不会相信的。这就连累了你九皇叔萧景辰!”
“事儿是我做的,向皇祖母进言也是我偷偷跑去行宫诉说的,和小皇叔有何关系?”
“太后生性多疑,这种事不是你一人可以做出来的,她自然怀疑!”
“皇叔不管百姓死活也不准别人管吗?”
“救百姓与水火是萧家的职责,只是这样会害了你小皇叔,因为他母亲,太后本就视他为眼中钉,大皇兄这副模样,我们兄弟间更应该互相帮助,你岂能害了他?”
“父王你不也救了不少百姓吗?”
“这不一样,我远在洛阳,她想管也是不容易的,受苦的往往就是眼前的人!”
虽然萧函只是三哥,但是皇上昏庸更是不会顾及手足之情,萧函就更加在乎这些弟弟们,尤其最小的弟弟萧景辰。如果因为自己害了萧景辰他会自责一辈子的。
洛阳的秋天比其他地方来的要早一点,萧蕙兰从未想过仅仅一些言行会害了很多人,每位皇室都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