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或不行,打过才知道!”苏妄神色平淡,说出的话当真能气死人。
正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耶律雄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但他手下的重骑却未必有他这样的心性,在投射过来的视线中,苏妄感受到了种种不同的情绪,有人不服,有人好奇,也有人,纯粹就带着恶意。
他们或许有骄傲的资格,但苏妄可没惯着他们的习惯。
一言既出,重骑俱是冷潸潸地钉了过来,各人目光中的不满几乎溢于颜表。
“不服,那就写一个服字叫苏某看看!”
苏妄眉头一挑,并指一指,在风雪尽头蓦地出现了一个黑点,继而,隆隆蹄铁之声传来,在这风雪天里,传得老远。
城楼上的号角已经停了下来,架起弩车,预备了火油,楼门半开,各人俱是面色冷厉,定定地看着远方。
风大雪急,也看不清来人面容,隐约看见红笠灰袍,定是古襄阳的守军无疑。
那是,老钟头。
老钟头现身之后,又有百十来游骑从风雪中穿出,各人纵马奔驰,狼奔豕突,凶猛非常,犹若利箭。
“好一员骁勇之将,不知是谁人帐下,就凭这身相马之术,也可入破虏营了。”耶律雄目光一亮,大笑赞叹道。
距离犹远,耶律雄却看得分明,老钟头之所以能躲过蒙元追击,一路逃到此地,倚借的并非运气,而是惊人的相马之术。
却见风雪中一骑或纵或跨或跃,腾挪如风,辗转如云,犹若灵猿。
落在耶律雄眼中,那前方的风雪之中,似有一只灵猿在风雪中欢呼雀跃,奔袭飞窜,嬉笑玩闹。每有风雪来急,灵猿便蹿入雪中,借风雪遮挡避开追袭者的视线但有箭雨来临,灵猿总能料敌先知,或伏或转,总能及时避开危机。
其中的惊险,纵然是耶律雄也看得心神大震。
这般技艺,绝非骑术。
骑术讲究与坐骑心意相通,驭马如一,以人为主相马之术同样与坐骑心意相连,却以坐骑为主,人为辅,充分调动坐骑潜力,任其发挥,乃至,将人的五感六识都借由坐骑使用,使其感官更加敏锐,获得更多信息,做到料敌先知。
倚借相马之术,老钟头才能有惊无险地逃到此地,否则,蒙元骑兵纵然体大心宽,也不肯让他活着跑回来。
老钟头依然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诸将,出击!”
老钟头离城只有五百步,身后的蒙元骑兵依旧在追击。
这般距离,对对垒的两军来说几乎等于没有,隔空相望,似耶律雄等人似乎感受到蒙元游骑眼中的轻视。
“只是一只小小的游骑兵也敢小觑我古襄阳?”
豪爽如耶律雄,面色也有些震怒,一声令下,虎卫营重骑轰然应诺,提缰策马,杀了出去。
这是一股黑色的旋风。
二十步预热,铁蹄轻踏,低声呼喝,山雨欲来十步气血鼓噪,声宁俱息,独兵甲齐震,如骤雨倾降百三十步时,各人气势猛涨,雄赳赳,气昂昂,杀机尽放,杀意狰狞,若烽火连天但到二百步时,气势再变,狰狞的杀意蓦地收敛,气息凝聚,愈显沉静。
五百步,恰为重骑冲锋最佳距离!
更妙得是虎卫营对于士气的掌控,已深谐军形之真意,各人的气势一起一伏,间就将虎卫营化作了一个真正的整体。
苏妄微微点头,暗暗赞赏!
先前虎卫营的声势也算不错,各人意气风发,堪称豪勇,若是江湖侠客,这番行为也算可圈可点,但换在虎卫营身上,实在有些不适合。
虎卫营是什么身份?
他们不是江湖侠客,而是军中行伍,即当令行禁止,坐卧有章,行军有度,协调如一,轻易也不能随意了。
就是因如此,苏妄在见识了虎卫营的傲气,被众人以不同目光看待时才会露出不满,有意挑衅,也好,趁机压一压这只队伍的傲气。
否则,武学大宗自有武学大宗的胸怀,苏妄何至于自降人品,与虎卫营斤斤计较?
虎卫营的表现,稍稍在苏妄心中挽回了一些分数。
虎卫营气势不凡,但蒙元骑兵却也不差
虎卫营甫一出动,蒙元骑兵便注意到战局的变化,各人悄然调整马速,十步内步调一致,三十步呼吸整齐,五十步后做到韵律协调,策马驰骋竟若波涛荡漾,有着说不出的和谐感。
蒙元骑兵的骑术,比起虎卫营,实又胜出了一筹。
虎卫营的起步速度稍慢,待其调整好气势,蒙元骑兵业已完成全力冲刺,气势拔到最高,杀气狰狞,锋锐更胜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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