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乐天点点头,道:“据几位衙役所说,在事发之前,他们都感觉到何总捕棺木内的异常响动,欲要探查之时,便听到一声鬼哭,然后才陷入昏厥。”
“因此卑下判断,是有江湖异人故意捉弄衙役,甚至可能在修习魔功。”
“你所说确实有道理!”苏妄微微点头,对乐天的判断表示赞同。
江湖中修行各类奇功怪法的屡见其人,数不胜数,确实可能是某个修行魔功的武者在捣乱,但也不能肯定就是他杀了何化成。
乐天悄悄缓了一口气,他其实怕的是苏妄故意发难,以衙役保护不力,甚至是不作为做借口,借机修理长乐坊捕快,达到接管长乐坊的目的。
但看起来,苏妄似乎并没有这个想法。
“乐捕头,乐捕头?”乐天恍然回神,正好对上苏妄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一凛,不知自己的心思是否被看破,勉强抱拳道:“还请大人示下。”
“便请乐捕头带苏某去义庄看看吧!”
“诺!”
是否真如乐天所言,还是他有所隐瞒,苏妄总要验过何化成的尸首再说。
“话说,如今还是腊月月末,应该没发臭吧?”苏妄心中偷偷嘀咕着。
还未动身,房门被从外推开,闯进来一个毛头小子,张口就囔囔着:“师傅,我早上看到新来的总捕头了,也太,太”
这个年轻人,赫然是是苏妄早上在长街外遇到的年轻捕快。至于后半句话,他是说不下去了,谁叫正好对上了正主呢。
“毛手毛脚的,成何体统?”
乐天勃然大怒,加以叱骂,表面是责怪年轻捕快,实际上正是为他开脱,请苏妄看在他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勿要责怪,却下意识的忽视了苏妄年轻的面容。
“是,师傅!”年轻捕快脸憋得通红,显然要他在似乎比他还小几岁的苏妄面前服软,很是为难。
“这位是?”苏妄对年轻捕快的表现倒未计较,若换做是他未入武道之前的平凡时,他对那些高门大阀的公子哥们也是横眉怒眼的。
而且,在人家眼中,说不定还在责怪苏妄阻碍了他家师傅晋升的青云之路呢。
“他叫尚进,是卑下带入门的。尚进,还不见过苏大人!”乐天拉着尚进的衣摆,用力至极,差点把尚进拉趴了。
公门捕快新老人的关系,与世俗百工技艺行业类似,也是一师一带,又与江湖门派的师徒关系不同,因此在称呼上也随意了些,如尚进时有称呼乐天为老大,有时又尊称一句师傅的。
“苏,苏大”
尚进吭哧了半天,一个礼数始终拜不全,那边乐天的脸色已见黑,性子倔得确实少见。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苏妄也不想坏了与乐天的关系,毕竟还要仰仗他多处,挥手道:“不用那么客气,以后还有相处的时候,慢慢就熟悉了。”
“是,是,大人说的对,以后多亲近亲近。大人,我等这就过去。”乐天连连颔首,给了尚进一个眼神,先走出了门外。
“也好!”苏妄对兀自愣在一旁的尚进点点头,也走了出去。
直到他们走远,尚进这才露出了愤恨之色,苏妄说的只是平常客气话,但在尚进耳中,不异于在用他准总捕的身份威胁。
小子,我们以后走着瞧。
大概,在尚进心中,就是这样想的。而且,这威胁的阴影,似乎要笼罩很长时间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尚进忽然奔出了班房,跑了个没影。
也不知他怎么这么有空,一早先是在长街转悠,此时也不用当差,竟然无人约束。
长乐坊的义庄坐落镇外的一座荒山,山是小山,院是小院,平平常常,色呈灰黄,似乎一体而生,静静的矗立在寒风中,仿佛一座孤坟。
义庄无有别的,唯独院子中摆放着几口棺木,棺盖敞开,好像正迎着他们呢。
“乐爷,您又来了!”
转角走出个形销骨立的老汉,颤巍巍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干枯的手腕都不足他手上的扫帚杆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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