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可知我是何人?想不到这南天宫里居然还有我进不去的地方?”意清剑眉一竖,持青绫的手瞬间将那柔软却威力巨大的武器攥紧了。
“意清公主恕罪,宫主有令,除他之外任何人皆不可入内,小人实在不敢违背。”看门人俯首说道。
“那你且告诉我,此地是何地?所放何物?或是……关押何人?”意清又问。
“意清公主,小人实在不知,还请公主别再追问了。”看门人道。
“我堂堂南天宫虽说刻板严谨,但一向清清白白,难道也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物吗?我哥哥身为南天宫宫主,怎会下这样荒谬的命令?就算真是哥哥管不及的,我来管!”言罢,意清手中的青绫一动,便直冲看门人的面门而去。
且不说凭意清堂堂公主之尊,南天宫人不敢使出全力与之相对,生怕伤她一丝一毫,即便是其他人全力以赴,也未必能敌得过这位一向蛮横霸道的公主手中的一条青绫。
现今南天宫中,除宫主迹佑之外,几乎无人可与意清相抗衡——当然,凌云除外,但凌云因触犯宫规,在南北天宫的纷争中违背当年老宫主之令,现仍被囚于监牢之内,故现今,放眼偌大南天宫,除迹佑之外,无人能出意清之右者,何况区区看门人。
果然,数招过后,看门人已屈于劣势,只好传语迹佑,求宫主相助。
密语传出不久,迹佑已然出现在密室门口,面色冷峻的望着他的妹妹。
“意清,你还不住手!身为公主,长这么大了难道还一点规矩也不懂吗?居然敢抗宫主之令!”迹佑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
“哥,究竟是谁不懂规矩?父亲离世时留下的遗言难道你忘了吗?我们南天宫的人,不求出类拔萃,但求行事坦荡,清清白白,无愧于心,当时你是怎么答应的?你一点也不记得了吗?难道你做了南天宫的宫主,就能够背弃父亲的遗令了吗?你忘了,我不敢忘!这南天宫有如此见不得光的一面,你能纵容,我不能!哥哥,你让开!否则,别怪妹妹不给哥哥脸面了!”意清冷冷的回看迹佑,丝毫没有退让的神色,她的目光里,满是正义与坦荡的光辉。
“我……我又何尝不是希望如此,可……”迹佑看着他的妹妹一脸决然的样子,心中悲恸难耐。
他有苦衷,而这个苦衷,他却永远无法告知他面前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他是宫主,南天宫中那些不为人知的黑暗,他必须独自承担。
虽然心下不忍,但他还是狠下心来,拦在了他妹妹的跟前……
……
意清此次回南天宫,乃是因为她在人间时看见了南天宫人的求救信号——本来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但是,当她认出那个信号是属于浅汀的之后,便意识到了事情的重大了——浅汀并未通过南天宫的能力测试,按常理,他的求救信号是不可能出现在人间的,一旦出现,那便意味着浅汀违背了宫规,私下人间了。
意清与浅汀,交情不可谓不深。
由于浅汀父母双亡,孤身成长于南天宫中,本就可怜,况他又天生灵力低微,不足自保,而纵是在宫规严苛的南天宫中,也难免会有阶级之分,欺凌之事,故浅汀身在此处,不可不谓之步步小心,处处容忍避让,生怕犯了一丝错处,被人抓了一毫把柄。因此,浅汀从小对谁都是唯唯诺诺的,他人有令,他莫敢不从,他人犯事,他也不敢不认,弄得他常常沦落到不论对错,处处是错,不论何事,事事受罚的下场。而迹佑身为南天宫宫主,本就年少难服众,虽然心下爱护这个身世可怜的书童,但毕竟还有处理不周之时,无法顾及之处。
意清发现之后,心下不忍,故而常常为浅汀出头维护。浅汀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见意清如此待他,自是对意清心怀感恩,但凡有好吃好玩之物,或是偶然得了个什么赏赐,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意清公主。
得了佳肴,浅汀自己省下不吃,倒是先往意清的清和殿送去;得了好玩的,自己揣在怀里碰也不舍得碰一下,也是先往清和殿拿去;至于其他赏赐,就更是如此了。
虽然意清身为公主,养尊处优,俗物自然是入不了她法眼的,但对于浅汀拿来的一切物什,她总会笑着接受,连声夸赞,就像是一位姐姐得到了她疼爱的弟弟视为珍宝的一块石头一般——石头自是稀松平常之物,但因为是弟弟拿来的,是弟弟心中的宝物,于是那石头也就成了姐姐心中钻石也无法比拟的珍奇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