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午时,八千燕北士卒在朱棣的亲自率领下到在怀来城外的河前。
而那对岸早已密密麻麻的部下三万士卒严阵以待,帅旗下宋忠端坐马。
左手边两名都指挥将军:彭聚、孙泰。
右手边德州守备庄得、居庸关守备俞洵。
身后韩福斌、申明杰、等一众千总、把总指挥、游击、校尉尽数在列。
宋忠眼瞧这对面燕军不足万人,且瞧那样子中军四千步卒似乎尽数老幼残兵,唯有左右两侧各两千精骑还算精壮。
宋忠冷笑一声:“俞将军,怎的那燕贼便是已这一众老幼攻下了居庸关不成?”
俞洵也是惊奇不已,“那日燕贼来犯精骑数万,绝非此等老幼残兵。”
宋忠冷哼一声,“只怕俞将军是被那燕贼吓破了胆吧!”
俞洵汗颜,只在心中起疑,沉默不语。
庄得道:“大哥想那燕贼久经战阵,谋略过人,此等行事只怕有诈,大哥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宋忠凝眉,彭聚冷哼一声:“庄将军未免杞人忧天,我等在此守候多时,也未曾见那燕贼之前有何埋伏,不过便只眼前这万八千人,有何惧哉?”
孙泰附和:“哥哥所言极是,总兵大人,末将不才愿率领一众弟兄度过河去,取了燕贼项人头。”
庄得道:“我等凭借天时地利只待燕军渡河之时出兵攻之岂不更好?在此以逸待劳,事半功倍,何以主动出击?”
孙泰道:“我等本以为燕军势大,这才沿河列阵以逸待劳,却不想燕贼不过万人而已,且又都是老幼残兵。还有何惧哉?”
彭聚道:“此时正值午时河水最浅,我等士卒尽可涉水而渡,此时燕贼军阵未成,我等只需一鼓作气必将生擒燕贼。”
宋忠道:“我瞧对岸燕军当真尚未列开阵势,此时若是出击当真可以打破燕贼。机不可失,此等战机万万不容错过。”
庄得道:“大哥不可冒进,燕贼诡计多端,若是当真有诈又当如何?”
宋忠凝眉,“此次渡河进击,自是凶险,不知哪位将军愿以身犯险?”
彭聚、孙泰二人自然都以为此乃争功良机,于是同时抱拳请战。
“孙将军,你且率五千精骑渡河击之。”
孙泰心中狂喜,只当是今日首功定是落在自己手中:“多谢总兵大人赏功,末将一定不负将军厚爱。”
而后断喝一声:“弟兄们冲呀。”
随即便率一众精骑潮水般向河岸前冲去。
而燕军阵营之中眼见着数千精骑向自己这便冲来却仍丝毫不惊,但见那四千老幼兵卒立时便向河岸扑来。
只是这些老幼手中并无刀兵,弓箭,而是赤手空拳,手中举着一道道条幅以及各色旗帜,面用硕大黑字写着人名。
与此同时口中哭喊:“儿子,你在哪?你能看见老爹吗”
“儿子,爹爹在这,燕王殿下没有杀我,老爹活得好好的。”
孙泰见此情形顿时一惊,身后游击校尉王睿惊呼:“那不是我爹吗?”
张潘亦是如此:“大哥,没有死这不活得好好的吗?”
马队之中的刘献更是哭喊道:“那是我儿子,我儿子也来这!”
如此一来冲锋的队形立时而乱,河岸两侧竟是呼喊之声,更有无数精骑早已跳下马来与家人抱在一处失声痛哭。
孙泰猝不及防,高声叫喊:“你们这是他娘的干什么那?还不快快与本将军击杀燕贼。”
此时那一众燕北旧部那还有心听他指挥?
孙泰恼怒不一,挥起手中长枪,接连戳倒数人,“还不听令者即刻处死。”
随即立时便有士卒惊呼:“燕王殿下从来没有对咱们的家人动手,倒是这些南来将令,尽是欺压我等!”
“是呀,都是那个宋忠骗得咱们好惨!”
“宋总兵欺骗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