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刚找他聊过吗？”迟默疑惑的问。

“周骐怎么可能放我进去，那个姓郑的带我进去的。说真的，要不是现在没时间，我真该好好查查他的底细。”

“怎么了，之前有印象？”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迟默的手机震了震，她拿出来，最上面的消息框上赫然写着清除令三个字。

***

“都这个时候了，还考虑什么乱七八糟的，等着事情变得更糟吗？”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现在的事件和之前的事件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等你找到证据黄花菜都凉了，我们吃过的亏还不够吗，防患于未然懂不懂！”

“你这叫因噎废食！”

林哲听着他们吵架，不自觉的挑了挑眉。万万没想到，所谓的会议，居然以吵架开场，不说还让人以为这在什么打群架的现场。

会议的目的是商讨对人工智能的处理方式，林哲到了先前预想的种种情况都没出现，反而是各个研究部门大佬们的神仙打架。

林哲撑着头，坐在角落里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这些大佬们果然沿袭了他们彪悍的风格，你来我往骂的正酣，林哲丝毫不怀疑他们下一秒是不是能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微型武器互殴，毕竟都是喜欢做实验的主。

“很抱歉打扰各位，但我还是想说，科技收入占我们资金的一小部分，虽然丢了没什么影响，但也十分可惜。”某位管财政的人盯着枪林弹雨弱弱的说。

“火烧眉毛了担心个屁的资金，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非得干亡羊补牢的事吗！”某个吵架的人听见这话转头吼道。

“上次伤人事件是那些人工智能彼此联合造反，这次只是小范围的自毁式袭击，而且经调查他们的工作严重超负荷，不能忽略这个原因。”他对面的人说道。

“那又怎么样，伤人就是伤人，机器没了可以再造，人没了能复活吗？”

“现在的各种机器人已经装了自毁装置，安全系数大大提高。”

“前一阵还不是接二连三的出现伤者？”

“一个人吃饭噎死全世界的人还能都不吃饭了？”

“这两个有什么可比性吗？”

“你们科研部要不然自己先统一一下观点？”周骐看着两个同样穿着白大褂，针锋相对的人说道。

“别想了，他们不是一人一个观点就不错了。”林哲捏着鼻梁，他们这些人从来了就干看着，谁也插不进去几句话。

“这种事怎么找他们来，还是找了一帮人来，请个代表不行吗？”某个深以为然的人点了点头吐槽道。

“看看这架势，让他们找代表你觉得找得出来吗？”

几个人交换了下视线，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周骐敲了敲手表：“这都多长时间了，我那还一大堆事呢。”

“谁不是啊。”先前那个管财政的人小声提议，“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同意，我去个厕所。”他这话一出，立刻有人举手响应，悄悄找借口溜了出去。

“我也去个厕所。”周骐看那几个人还吵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有关注周围环境的意思，也加入了去厕所的队伍。

众人换了个屋子，瞬间神清气爽，总算是能说上话了。

“下次这种事没必要找那帮只会搞研究的了吧。”有人小声说。

“没办法，谁让一部分人工智能是他们负责研发的呢？”周骐摇了摇头，“人应该都齐了吧？”

“三位大人都没来吗？”有人问。

“三位大人公事缠身，哪有空来这种小会议。”周骐淡淡的说。

“这事……好像有点严肃吧？”

“严肃归严肃，这不是结果没什么异议吗。”一人说完，看了一眼周围，谨慎的说道，“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应该吧。”周骐不咸不淡的说，“说起来天狱只来了林先生一个人吗？”

“我们是搞审讯的，又不是搞研究的，我们的观点应该不足以当参考吧？”林哲倚在椅子上悠闲的说道。

“不不不，这件事的重心又不在研究上，还是多听听各方的意见比较好。”有人打圆场说道。

“是啊，可以确定的是人工智能确实存在缺点，而且目前没办法彻底改正，即使我们给它们加了诸多的限制，依旧没办法阻止他们起伤人的念头。”有人说。

“但那些伤人的人工智能经查证都存在工作超负荷的情况，或许这可以作为他们行为异常的理由。”先前那个管经济的人擦了擦汗说道。

“不是吧，我们制造出机器就是为了方便生活，又不是为了方便他们生活。难不成我们造了他们还得供着他们，顺便立个法保证一下机器人的人权？”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但稍微减少工作时间和强度或许能解决目前的办法，各位知道因为机器人我们的劳动成本下降了多少吗，牺牲一点既得的利益实现双赢未必不好。”

“但您所说的也仅仅是猜测，连隔壁那帮吵架的还没得出具体的结论。”周骐幽幽的说道，“就算结论真的像您说的，您怎么知道，减少了工作时间和强度，换来的是它们的理解而不是蹬鼻子上脸呢？”

林哲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周骐。他是会看事没错，但也一直停留在不和大流观点对着干而已，从来没做过提出观点的人。更何况这件事，他先前的态度明明一直是支持。

或许是察觉到了林哲的目光，周骐也看向他，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嘴角，接着说道：“之前发生过的事现在还可能发生，一味的纵容只会让它们踩着我们的底线起舞，人总是不知足的，拥有人类思考方式的人工智能也是一样，我们今天的妥协，换来的只能是下一次的妥协。就像刚才那位先生说的一样，我们制造机器是为了方便我们自己，而不是制造麻烦，他们觉得不满现状，以伤人的方式逼迫我们退让，一段时间之后，又不满现状，再来一次，如此循环往复，什么时候是个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