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贪财好色俞初悦勉强算得上,但武功高强她是一点都沾不上边。
若真被萧晏离收编,日后再安排她上阵杀敌,被人乱刀一砍,她的人生就此玩完。
思及此,俞初悦闭眼双手合十在胸前祷告:天灵灵地灵灵,快来个神仙渡渡我,让我怎么飘来的,再怎么飘回去吧。
念叨至半夜,连续几天的提心吊胆让她眼皮打架,终撑不住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猛然被梦中厮杀打斗的场面给惊醒,一下坐了起来。
“悦儿,你终于醒了!”
床前,俞正德看着突然醒过来的女儿,又惊又喜。
但闻听这一声悦儿的俞初悦比他还高兴。她亲爹都叫她名字了,不就说明她又飘回来了么。
她没来得及理会俞正德,掀开被子下床拿了妆台上的铜镜照,看着里面那张美似天仙的脸蛋,又看看房间,是她的凝菁阁没错。
她又飘回来了!
这时,她才忘乎所以的摇着俞正德的胳膊欣喜若狂,“爹,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俞正德不知她为何说我回来了,但想她以前也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便随口应着,沾沾有些微红的眼眶,“你昏迷了三天,为父就守了你三天,为父真是怕你再醒不过来啊!”
俞初悦这才觉诧异,俞正德守了她三天,但她不是去潞州了么?
“爹,你是在凝菁阁里您守了我三天?”
“是啊,你随宸王殿下去了潞州,但去了之后就水土不服晕厥不醒,他又马不停蹄的把你从潞州送了回来,回来之后你又晕了三天,至今日才醒。”
原来如此,俞初悦顿悟,又问道,“萧...哦,那宸王殿下人呢?”
“他,他亦是衣不解带的在你床前守了三天三夜,今日一早听说昨夜从潞州来的女贼疯言疯语打伤狱卒逃跑了,为这事他才走的,走了不过半个时辰。”
“那女贼跑了!”俞初悦大惊,但想自己态度不对,她这三天是昏迷的,应对所发生的事毫不知情才是。
她慌忙又补救,“我的意思是说,那女贼说了什么疯言疯语,是不是对宸王殿下不利,他能不能就此洗脱私自募兵的嫌疑?”
“无妨,那女贼凌晨才推说她这几日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鲤鱼,什么都不知道。但昨晚她已招认此事与宸王殿下无关,且带着手下人等悉数归顺,只是还没来得及问她幕后主使之人,就被她跑了,真是可惜。”
闻此言,俞初悦放心了,不过她这次没落水,怎对方就变成了花鲤,实在不得解。
这时,俞正德叹息一声,又道,“此事自有宸王殿下与大理寺去彻查,不提也罢。倒是你,宸王殿下对你情重,你切不可再有第二个赵谦去伤他。”
俞初悦不屑,她和赵谦就是清清楚楚的好哥们,但萧晏离那厮却是桃花泛滥,不仅要雨露均沾那十六个侍女,还有程姻哭天抢地要嫁他,又与那个什么长史的暧昧不清。
简直就是朵烂桃花。
但在俞正德面前她能说什么,只能乖巧答声嗯。
俞正德点点头,不由眼眶又是一红,“唉,你姐姐是那般境遇,这次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将来我怎么下去见你们母亲啊,还好你醒了!”
面对这样一个当爹又当妈的中年老父亲,俞初悦也是愁肠百结,安慰道,“爹,您不用担心我,我憨人自有憨福,遇事总会逢凶化吉。姐姐的事您也不用担心,这两天有事耽搁了,明日就我去莲溪庵,绑也要将她绑回来与大皇子团聚。”
“好,你去一趟也可。”俞正德答着,闲话一阵后离去。
送走亲爹,俞初悦又舒服的睡了个回笼觉之后才起来,至院中松松筋骨,阿莫已经准备了茶点等着她,正好她有些饿,便吃着东西听阿莫汇报这几天的工作。
得知阿莫已将乞丐和泼皮们按照军中的制度,每日定时定点教习武功,俞初悦对此很满意,拍桌表扬,“小伙子干得不错,以后再接再厉,干得好了,我以后给你娶个漂亮媳妇。”
阿莫嘿嘿笑着,臊得满脸通红。
“对了,杜威的失心疯可治好了,这几日有什么动静?”俞初悦问道。
“听说昨日晌午就好了,气冲冲的找到咱们府上来,王爷接见的他,也不知他说了什么,被王爷嗔斥一顿回去了。”
俞初悦挑眉哦了一声,喝下一杯新酿的石榴酒,惬意无比。当下无事,她又让阿莫找来绳索木板做了个秋千挂在树上。
天气马上要热了,院子里的大榆树宛若一把擎天大伞,给凝菁阁的小院平添了几分清凉,是个极好躲荫纳凉的去处。
荡着秋千唱着歌,俞初悦心情大好。
“王妃昏迷几天,刚醒就这么好精神,本王甚是欣慰啊。不过,你说要阿莫陪你一起练武,你们这般,练的是何招式啊?”
院门口,萧晏离看着里面笑得开怀的少女,唇角亦挂着一弯浅笑。
见萧晏离来,阿莫没像上回般等着人赶,自己识趣退下。
“我刚醒,玩会再练不行啊。”
俞初悦怼他一句,但她以自己本尊再看到萧晏离,不由想起在潞州客栈被他言语轻漫的一幕,又揶揄道,“欸,听说你潞州相好的跑啦?”
萧晏离一愣,旋即眼神忧郁,眉宇间真现出几分情深意重,“是啊,本王与她水乳交融,不分彼此,如今她不知去向,本王甚是痛心啊!”
明知这是莫须有的事,但听到这个回答,俞初悦还是莫名一股酸气蹭蹭蹭往嗓子眼冒。
她啐了一口,拔出别在后背的弹弓,随手在花圃边抠出个小石子向萧晏离弹去,“臭不要脸,谁跟你水乳交融不分彼此,滚!”
萧晏离扬手接着小石子,没滚远倒走近了些,挑起剑眉,笑眯眯看着俞初悦,戏谑道,“怎么,你吃醋了?”
“哼!”俞初悦撅嘴坐在秋千上晃荡不再理他。
讪讪在院中站了半天,萧晏离自觉无趣,“一进来就对本王大呼小叫,一点礼数都没有,枉本王这几天照顾你,替你更衣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