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初悦闻言黑眸转了半圈,捂嘴笑了,什么身体不适,只怕是又怀孕了呗,看来前几天王管家说的八卦真是的。
相比那些成亲多年还未生育的皇子们,这位皇后的亲闺女真给皇后长脸,三年不到生了俩,现在又怀上了,都不带歇口气。
“大姑娘家的笑什么。”俞初霖面有愠色,甩袖在上首坐好,“之前给你送来的夫婿人选,你可有定下?”
俞初悦挠挠头,很为难,“他们都太优秀,我看不上。”
闻此言,俞初霖没细琢磨她的语病便拍了桌子,“看不上你跟人家划船、放纸鸢,今天赵公子,明天陆公子!还怂恿李大人的独子去当乞丐,看看你这些行径,比以前更妄为。”
“李值回去了?!”俞初悦把前后都自动屏蔽了,只听见中间李值那段。
这一个多月她天天和那些王孙公子赏花游玩,把李值忘了个干净。
“早回去了,深更半夜回去的,到家只剩半条命。”俞初霖瞥她一眼,若不是李值的父亲找到驸马府告状,他都不知道有这事。
喝口茶,观俞初悦低头不语,俞初霖忽觉她刚才话里不对,“你刚才说那些公子们太优秀,所以你看不上?”
“啊。”俞初悦张嘴答着,她能怎么办,人家拿她当兄妹朋友,她总不能还想泡人家吧。
俞初霖看她一眼,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憨傻性子又不好,皇后给她找的人选确是差强人意,但不是都被她歪打正着医好了么,怎地就一个都不行?
近几日,皇后听说萧晏离驰援得胜,正率兵回朝,更是催得紧,似要赶在她的宝贝儿子萧晏恒回来之前让俞初悦嫁了,生怕他再被她迷惑。
“悦儿,你年幼眼拙既一个都看不上,为兄就替你挑一个请旨赐婚吧。”说罢,俞初霖让管家拿来了之前的画像。
不如此,皇后那边他不好交代。
但俞初悦哪敢要赐婚。
萧晏离眼看要回,她的肚子没法交代,且他说过,她若“揣着他的孩子”嫁人,亦或是让“他的孩子”有了闪失,他就要诛她九族。
如此,她不能祸害人,得赶紧离开。
短暂思考后,俞初悦双手按在画像上,抬头认真对俞初霖道,“哥,相信我,三天内我保证给你找个妹夫。”
此是缓兵之计,她不过是想在走之前再好好玩一把,毕竟这样有钱任性的日子,以后只能回味。
俞初霖见她说得诚恳,遂再信她一回。
三日后,京州城外长亭边,春花灼灼,水潺潺。
河边一棵大柳树下,摆了桌案画架,备了新鲜瓜果酒水,数位少年对着远处的层峦叠翠,执笔挥毫,吟诗作赋,自是风流。
俞初悦则穿一身大红束腰胡服,蹬一双羊皮短靴,腰间缠一个粗线皮囊,与几位公子在河边烧烤钓鱼,嬉闹游戏。
今日,是她最后一次约他们游玩,晚上她就要直接走人,万般不舍也得舍下。
“俞小姐,你今日为何没带玲珑姑娘一起来?”李值问在火边烤鱼的俞初悦。
当乞丐的那段时间,若不是玲珑每日偷偷给他送些吃食,他的日子只怕更惨,所以,他每次见着玲珑都会送些胭脂水粉给她,寥表谢意。
“她事多,脱不开身。”俞初悦随口搪塞着。
她今晚开始就要浪迹天涯,前途渺茫,岂能让玲珑跟着遭罪,但李值这一问,倒让她想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