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自然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没戏。
儿子不同意,皇帝老子不能食言,遂派萧晏离带原主一起外出剿匪,一来他二人结伴游历可培养感情,二来确是安元朝内匪患成疾,派皇子镇压以威慑诸方。
昨夜,原主将萧晏离扣在房内,与他强灌几杯酒后,硬将生米焖成熟饭。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属于一般操作。
让俞初悦忧心的是,原主九岁时摔了一跤,醒来后变得憨傻,不知诗词歌赋针黹女红为何物,却偏得一身蛮力,舞刀弄棒倒是出神入化。
如此,才借着憨劲向皇上讨了个将军当。
可现在的俞初悦只有原主的皮,没有原主的芯,她肩不能挑背不能扛,哪会什么武功。
要会武功,她第一个要捶爆萧晏离狗头,都跟原主那样了,还要掐死人家,简直与牲口无异。
不过,现在最紧要的是去茅房处理掉萧晏离留下的麻烦,万一搞出人命,他不负责,吃亏的是她。
一脚塌出门外,俞初悦才发现她所处的是一处山寨,北风卷着大朵雪花呼啸而过,刮得寨子大门摇摇欲坠。
这里是原主和萧晏离攻下的第一个土匪窝,因前日双方交战,故毁了大片房舍。
去得茅房再出来,俞初悦见萧晏离身边的侍卫田七牵着马立在路边,想他适才替她求过情,从他身边经过时,她便随口打个声响,“田公子赏景呢!”
田七诧异,在此之前俞初悦吐字不清,一直喊他田鸡,且从不主动与他说话,今日不仅吐字清晰还主动和他套近乎。难道她和王爷关系更近一步,拿自己当王爷的人了?
嗨,管它怎地,即便王爷看不上她,她还是皇上亲封的将军,怠慢不得。
“俞将军见笑,沿途半个多月都是此等景色,属下早已看腻,在等王爷罢了。”
话音刚落,萧晏离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穿戴整齐,他更显冰壶玉衡,凤表龙章,只是脸色也如空气般冰冷若霜。他没说一句话,更没看俞初悦一眼,不待田七招呼,直接跨马奔入风雪中。
俞初悦虽也撇着脸没看他,但见他潇洒扬长而去,还是堵的慌:推倒你的是原主,我又没占你半分便宜,给脸色我看干嘛,稀罕你!
“俞将军,你怎么不追上去?”田七眯着眼问俞初悦,他费解。
彼时,她除了操练,就是黏着他家王爷,王爷到哪她到哪,看王爷的眼神更是火花四射,爱慕又崇拜。此时,她非但不黏着他家王爷,甚至从她眸中读出几分嫌弃。
再看,她蹙眉横对王爷俊逸的身姿,仿佛瞅着一坨飞奔的牛粪。
田七确定,王爷被嫌弃了。不等俞初悦回答,他疾速跨马追萧晏离而去,要把这一重大发现汇报给王爷。
观田七离去的速度,俞初悦觉得应该抢先把那句话说出口:要本大将军去追他,做梦。
外面冷的紧,她拉紧斗篷正要回屋,却见阿莫牵着两匹马向她这边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鼻青脸肿拄着拐棍的彪悍土匪。
见着俞初悦,土匪们咧嘴露出满口大黄牙,笑得极谄媚,“呵呵,俞将军,听说您要走,咱们来送送您。”
但俞初悦跟本没打算走,现在的她不会武功,再去剿匪极可能匪没剿成先被灭口,想来,在此等雪化之后回原主家去,乃是上策。
虑及这些,她端着影视剧里将军的架子,素手剪于背后,拿着腔调问阿莫,“何人将他们打成那副模样?下手狠了啊,吩咐手下将士们,优待俘虏。”
阿莫看怪物般看俞初悦半天,道,“将军,他们是您打的,您忘了?”
嘶!俞初悦吸口凉气,扬手遮掩脸上的惊骇之色,眼尾余光忽瞥见几个土匪提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被原主打怕,以至现在俞初悦抬个手他们都怕,以为她又要动手。
俞初悦好笑又好气:要没你们,原主能出来剿匪,能发生那事?能被掐死?做点什么不好,做土匪,打不死你。
仰首,她做冥思苦想状,“本将军怎么不记得打过他们!”
末了,她又指着众匪,佯装薄怒对阿莫道,“怎么没给他们安排医治,嗯?土匪也是人,也曾经是他娘的小宝贝,都给本将军抬进去医治。”
众匪感动,可这话,怎地听着像骂人。
阿莫脑袋快被问号挤爆,她抡拳打人时毫不留情,现在却要医人家,难道她昨晚和宸王殿下那啥之后性情大变?
管不了许多,阿莫牵着马追上往屋里去的俞初悦,“将军,我们该出发了,宸王殿下和众将士都在山下等我们呢。”
“让他们走,不必等我,现今寨中土匪已悉数收编充军,本将军要留下来给这群刚归顺朝廷的将士们医治,安抚民心,不走了,且这寨子百废待兴,少不得本将军。”
说罢,俞初悦伸出手臂,并拢手掌,极夸张的将额前一缕碎发抹到脑后,挺胸压肩跨进屋内,仿佛自己是闪着金光的救世主。
阿莫脑子全乱了,这还是那个一刻不见到萧晏离就如丢了魂的憨货将军吗?且她说要给他们医治……
“将军,您不会医术?”
“昨晚有神仙给我托梦,教了我医术。”俞初悦随口就是一个慌,主要是原主脑子本就不好,她若说些什么,只怕更加会被人看成个傻子。
“将军,宸王殿下带走了所有人马和粮草。”
“没事,不还有你吗,你不还牵着两匹马吗,宰了吃肉。”
俞初悦想过,这马得死,留着容易暴露身份,到时若被人发现她不会骑射武功,压不住人,引得刚收编的土匪造反,岂不危险。
再说,寨子里满是伤员,得吃肉补充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