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瞧她咳的脸色通红,不像是装的,担忧的问道“你怎么样?可是伤口疼了。”
顾轻鸿咳的眼泪都快溢出来了,原本苍白的脸颊此刻涨的通红。
顺了顺气息,她这才艰难的说道:“大人不必担忧,奴婢只是一想到公主至今毫无消息,便觉得胸闷气短,好似被人掐着脖子一般,喘不上气来。”
她这么一说,苏慕的目光下意识的望向她那,还隐约印着五根指印的脖子,愤愤说道:“你乃昭阳公主的陪嫁婢女,若让我抓到那个掐你的人,本大人定然会帮你出这口恶气。”
他显然不知道顾轻鸿这脖子是谁掐的!
“王爷,您不是有御赐的金创药吗?您看顾姑娘一介弱女子,被歹人掐成这番模样,可否将金创药赐给顾姑娘,这昭阳公主好歹也是未来的王妃,照顾着些昭阳公主身旁伺候的人,也是应当的。”苏慕继续不怕死的说着。
“滚出去。”
书案上的舆图被团成了一团,砸在了苏慕的脸上。
苏慕被砸蒙了。
也不知自家王爷无缘无故的,怎么就发这样大的脾气!
他也不敢问,拉着顾轻鸿匆匆离开了书房。
堂堂西凤国的晨阳王,生生被当成了歹人。
顾轻鸿心中还是有几分痛快的。
她就是要让凤宸月知晓,昭阳公主,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它日公主入了王府,他若敢苛待,自有法子收拾他。
想来,他也不敢将公主怎么样。
若是引起两国纷争,只怕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王爷能担待的起的。
顾轻鸿被苏慕拉出了书房。
院长里的雨水也越下越大了,淅淅沥沥的雨中,整个院里如同罩了一层薄薄的的雾帘。
一出书房,苏慕放开了顾轻鸿,转头对玄夜说道:“玄夜,将御赐的金创药给我。”
原来这车夫,叫玄夜。
一身黑袍,头发也黑,还跟了个心黑的主子,像只黑乌鸦。
与这玄夜二字,倒是相配的很。
鉴于之前的不愉快,顾轻鸿此刻一声不响的站在苏慕身侧,假装望着院子里的雨水发呆。
她身上的伤太重,想尽快好,用上御赐的金创药,定然会事半功倍,好的极快!
玄夜似乎有些不甘心,又有些疑虑。
苏慕眉心一挑,语气冷了几分,“本大人的话也不听了,信不信本大人在王爷那告你一状。”
闻言,玄夜的脸色比噎了一只苍蝇还难受!
显然,他对告状一事十分敏感。
想来,这样的事苏慕不止做过一次。
玄夜也吃过不少亏,不然不会是这副神情,手中虽有些迟钝,可还是将御赐的金创药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了苏慕。
苏慕骗到了金创药,反手便送给了顾轻鸿,做了个大人情。
顾轻鸿道了谢,领着碧桃回了她暂住的院子。
第三日一早,晨阳王亲自带人,乔装打扮,一路从别院出来,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为免不引人注意,一百多名暗卫分十人一组,陆续出城。
近几日雨水不断,路上行人极少,平日里热闹非凡的酒楼,此刻也是门可罗雀。
一名形色匆匆随侍入了酒楼,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的雅间靠近长街,推开窗,便能将长街里的景致一览无余。
那名随侍推开其中一间房门,闪身进去后,又朝外面望了望,确定无人跟踪才小心翼翼的合上房门。
雅间里的香炉中燃着熏香,袅袅青烟升起,整个厢房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随侍目不斜视,走进厢房里的那扇雕花屏风前。
那屏风上印着一个身姿修长挺拔的人影,隐隐约约印出的轮廓不难看出,应是个模样俊俏的公子。
一截白色衣袍,从屏风后露了出来,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吹的来回晃动着。
方才进来的随侍眼观鼻,鼻观口,恭恭敬敬的说道:“启禀公子,别院里的人已经过来了。”
屏风后的公子身影朝着窗边靠去,修长白净的手指将半开的窗户又推开了一些,冷毅的目光投向长街里。
只见原本清冷的长街之中,出现一行人,正朝着城外的方向行去。
这里,是出城的必经之路。
长街里的一行人,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前行着,不多时,便已走的老远。
白衣公子收回目光,又抬手将窗合上,那淅淅沥沥的雨水便都阻隔在窗外。
他伸手端起檀木桌上的茶盏,递向唇边,却并未饮下,反而问道:“破庙里的人,可看好了。”
随侍答道:“公子放心,每日都派人守着。”
“嗯。”白衣公子闻言,饮下一口茶
放下茶盏,指尖扣在檀木桌上,轻扣了几下,又问,“万花楼里可安排妥当了。”
“回公子,妥当了。”
既然一些都已经准备妥当了,那么好戏也该开罗了。
白衣公子勾起唇角,冷然道:“那便按计划行事!”
“是。”随侍领命,正欲退下。
“等等。”白衣公子唤住了他,身影在雕花屏风后晃了晃,这才说道:“告诉容景,尽快找齐药材,明日一早回禹州。”
再不回去,禹州那边怕是该起疑心了。
“是。”随侍退了出去,合上了房门,身影消失在长街里。
淅淅沥沥的雨水下了七八日,由于雨势过大,路上的行程一再被耽搁。
特别是入夜时分,雨水夹杂着烟雨蒙蒙的天气,最不宜出行。
滴滴答答的雨砸在身上厚重的蓑衣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雨越下越大,前方的山路越来越模糊不清。
顾轻鸿脸上被树枝刮了好几道伤,火辣辣的疼着。
一想到这样恶劣的天气,公主和浅浅,没有马车,没有粮食,没有御寒的衣物,心里便火急火燎的,恨不能立刻找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