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不曾吃过午饭,午饭送来之后云羿抓起糙米饼大快朵颐,道门讲究行止有度,像他这种吃相有失道人风度,但早年乞讨时留下的习惯深入骨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飞鸟缘吃相不难看,也不造作,吃完一张米饼后问道:“先生怎么突然想起须佐次男了?”
“那家伙我不放心,你派人盯紧点儿。”云羿道。
飞鸟缘摇头道:“先生多虑了,须佐次男虽然只听舅父调遣,不把父王放在眼里,但不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来。”
“我不是担心这个。”云羿摆了摆手,见飞鸟缘面露疑色,又补充道:“别让他回王都,也不能让他派人回去传信。”
飞鸟缘闻言恍然大悟,微微点头。
二人出来接管军权一事极为隐秘,其他人并不知晓,倘若消息传回王都,飞鸟缘的舅舅立刻会知道国王要削他的军权,由此可能会做出过激的事来,他可能不会杀了国王,但逼宫的可能性很大。
不呼国如今内忧外患,眼下邪马台国大军南侵,外患已经足够让人焦头烂额了,可千万不能后院起火。
“先生打算今夜如何行事?”飞鸟缘问道。
“备足两千缠有浸油麻布的箭矢,晚上袭营。”云羿落锤定音。
“我带两个人先去见长谷川,他若见我到来,势必不会再起疑心。”飞鸟缘道。
云羿点头答应,随即又道:“告知众将士,只要看到敌营起火,就立刻向敌营射火箭。”
飞鸟缘点头答应,云羿想了想又从怀中取出画符什物,画写定位符一道递与飞鸟缘:“这个你带上,见到了长谷川就把这个扔火里点燃,我第一时间去寻你。不要莽撞行事,先跟他耗着,等我到了再杀他。”
“还有什么要我做的?”飞鸟缘问道。
“没了。”云羿摇了摇头。
飞鸟缘离座起身,云羿还没吃饱,抓起一张糙米饼咀嚼,刚到嘴边又想起一事,急忙回头补充道:“让士兵们都吃饱,不能饿着肚子上阵。”
飞鸟缘答应一声,出帐去了。
云羿轻叹一声,放下了糙米饼,虽然已经决定今夜偷袭敌营,但他知道此举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毕竟敌军数量远超己方,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上阵杀担
酉戌交接之时,飞鸟缘吩咐几员偏将整军待发,随后便带着两名随从骑马出城,为了不让长谷川起疑心,还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
飞鸟缘前脚出发,云羿后脚离开,由于敌营离此不远,骑乘仙鹤容易暴露行踪,他便改为步校飞鸟缘是从北门离开径直向敌营去的,他是从东门出城的,东行数里改为北上,绕到敌营后方寻了隐蔽一处草甸潜伏下来。
他是一路施展追星逐月赶过来的,飞鸟缘骑马出城,想来此时应该差不多到了,由于没有感受到定位符的气息,他便不急于动手,而是自草甸内打量着敌营中的一举一动。
敌营四面皆设有岗哨,不过数量不是很多,也不是十分警惕,云羿便趁机向前推进,到得敌营东北角靠近停下,伺机观望四周,见无人发现他的行踪,便跃过栅栏进入敌营,自东北角无人处暂且蹲下。
除了军营四面的岗哨,营中还有几队巡夜的士兵。军营里灯火通明,但他所处的位置恰恰是被光线照射不到的死角,相对较为隐蔽,不容易被发现。
耐心等待片刻,云羿发现一名岗哨正冲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登时心中一紧,但看到对方手中并未持拿武器,边走边卸腰间所穿的护裆甲片。见此情形,云羿心中安定了许多,自己并未暴露,对方只是来撒尿的。
藤甲穿戴取卸并不方便,那倭人士兵前行之际只顾着低头卸甲,压根儿没注意到墙角蹲着个人。云羿趁机移动位置,避开了对方视线所能覆盖的区域。
那士兵走到墙角的时候终于卸下了藤甲护裆,云羿直待对方撒尿完毕正提裤子时扑出,一记手刀砍中对方脖颈,随即将其抱住拖到了一顶帐篷后面,开始脱他身上的藤甲。
脱对方的藤甲自然是为了给自己穿的,也好方便行事,不过倭人较矮,藤甲也不怎么大,穿在身上硬邦邦的不,还有点紧。
白穿藤甲瞒不过敌人,但现在是晚上,这些倭人士兵没有夜视之能,只要不是近距离接触就不容易发现异常。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个被他打晕的兵卒是过来撒尿的,倘若久留未归,与其同队的其他兵卒势必会来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