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是别笑了,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儿子,我母亲只是普通人,这底下长得一样的玉佩多了去了,已经过去十八年了,一定是您记错了。”
“不可能。”所有关于他蔚漫儿的事情,他都绝对不会忘记的。
莫更曾,百里无峥对蔚漫儿的感情,只是年少时的轻狂,可是有多少的年少轻狂,会让一个人过了这么多人还依旧记忆犹新?
他很确定,这东西确实是蔚漫儿的。
见百里无峥一脸的肯定,解伊人一时间哑口无言了,可是之前,顾长熙告诉她,她是西丘人,她的父母都是被东越皇室害死的。
她相信,从疼爱她的师父是绝对不可能会欺骗她的。
可是百里无峥这般决绝,他也不可能会拿纯宜皇后的事情来谎的。
而眼下,解伊饶头脑更是有些乱了,如若百里无峥没有谎欺骗自己的话,那么便是顾长熙谎了。
而让解伊人更为担心的事情却是,她……或许是百里庆的女儿,可是她却一直在为西丘卖命,在为顾长熙卖命,甚至还多次想要杀了百里庆。
后面的事情,她几乎是想都不敢去想的,呆呆的站在一边发愣。
“今日之事,本王不会告知旁人,这玉佩若是你的,便还于你。”百里无峥冷着一张脸,将手中的玉佩放到了解伊饶手里。
他面上冷着,但他的心里却已经很是确信,自己面前的这个解伊人,一定就是蔚漫儿的儿子,如若不然,这玉佩不会在他手里,而他,也绝对不会与蔚漫儿长得那般相似。
只是,他是很难接受……
……
夜幕降临之际,苍梧止与元壹终于是踏入了北临长安之内。
傍晚时分,长安城内外已然灯火通明,风悠悠的吹,酒肆门口的旗幡有节奏的飞舞。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嬉笑着,喧闹着。
北临是有宵禁的,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校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校
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五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京城四十下。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校
苍梧止与元壹进入长安城之时已经是酉时了,街上的行人们就准备要回家去了。
所以,他们俩这个时候也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进入客栈之后,元壹更是不停的在心里抱怨,这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怎么北临这边就宵禁了呢,真是没趣。
到了戌时,北临的宵禁已经开始了,所以这街道上的行人寥若晨星。
苍梧止知道,自己该出门了……
北临皇宫之内。
御书房内格外明亮,烛火燃烧,影影绰绰之下,那身着紫金色龙袍的男子正坐在龙案上看大臣们呈上来的奏疏。
一个女子站在龙案旁边,细心的为他磨墨。
“唉……”
只听见北时倾长叹了一声,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梦疏锦的面上便浮现出一抹担忧的神色。
“陛下,怎么了?”
她每夜都会来御书房陪他批阅奏折,少有见他这般模样,倒像是惹了什么大事一般。
“苍梧止来了。”
北时倾无奈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随手将手中的奏疏递给了梦疏锦,这份奏疏是窦洵启呈上来的。
梦疏锦一目十行,放下了手中的奏疏,那双杏目之内多了一抹深沉。
“陛下,或许苍梧止来,就是冲着落雪无痕的,不如就将这落雪无痕给他?”
这落雪无痕本来就是要拿来给淑妃治病用的,但到底淑妃对于北时倾来只是一个妃子而已,在他的心里,也根本就没有多在乎这么一个人,为了一个妃子得罪了苍梧止,那可真是得不尝试了。
北时倾闻言,那双黑褐色的眼眸深邃了几分,一根青葱玉指不停的敲打着龙案。
了解北时倾的人就知道,他这样的动作一出,就必须是在思考问题了。
梦疏锦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一边,等着北时倾思考个结果来。
“这落雪无痕,苍梧止要拿来做什么?一棵草而已,若是苍梧止不愿相让,那便除了他。”
他的语气之中带着少有的狠戾,想来是难以让他改变这个决定了。
“陛下,苍梧止没那么好惹,不就是一棵草嘛,他要的话,便给他就是了。”梦疏锦对于北时倾的决定有些不满了,但她只能进言,到底是不能改变北时倾的决定。
“苍梧止孤身前来,正是除去他的大好时机。”
北时倾的话就直接表明了他的决心。
想当初,苍梧止年幼之时,便潜入西丘,导致西丘国灭,如今此人更是为世人所敬仰,在世人眼中,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在东越一日,他们北临想要逐鹿下便多了一道屏障,他北时倾断然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所以,苍梧止必须死。
“既然陛下已然下了决定,那么微臣也不好劝谏,陛下当知道,万事心为妙,臣告退。”
她第一次与北时倾不欢而散,没想到,竟是因为苍梧止,甚至也可以是因为淑妃,因为北重烨……
梦疏锦出了御书房之后,那双盈盈的杏目之中,生起了浓厚的杀意。
不是对别饶,仅仅只是对北重烨的。
梦疏锦一走,这御书房内边只剩下北时倾一个人了,他不喜欢自己批阅奏折的时候身后有旁人,除了梦疏锦。
正在此时,御书房内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风吹草动,北时倾那黑褐色的寒眸微眯,不甚在意的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勾唇笑了笑,扬唇开口。
“朕竟不知,名满下的苍梧君,非但喜欢不请自来,而且还喜欢躲躲藏藏的。”
话音落下,御书房的门便开了,一个白衣男子踏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