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如今咱们该怎么办?咱们的兵力明日都会埋伏在东府城周围,可寿宴怕是在要宫里头办,到时恐怕难以接应。”
萧赜蹙眉,正思忖斟酌着,尹略又道:“这会儿要是白天倒好,偏偏这会儿已宵禁了,不好去知会他们计划有变,不然,哪至于在这儿发愁。”
“不急,”萧赜豁然开朗,“一切还照原计划布置,寿宴上你借机离开,去接应他们,若有意外,以羽箭为令。”
火情传到宫里,彼时萧道成还在式乾殿,尚未歇息,仍在伏案批阅奏疏,他虽捧着奏疏,可眼神飘忽不定,总落不到奏疏上面,曲平微微弓着腰立在一旁,见他心不在焉,心里头不免又多想起来。
公车令朱汾忽然匆匆忙忙的进殿,神色慌张,禀道:“陛下,方才羽林监来报,说东府城走水了。”
萧道成当下就放下了手中的奏疏,拍案而起,呵斥:“你说什么!”
曲平站在旁边,吓得心中打鼓,再一看萧道成站在那儿,看似满脸怒意,可在他脸上,曲平看不到半点惊讶,就像是早就知道了此事一样。
朱汾吓得腿软,复道:“方才羽林监过来,说东府城意外走水了。”
萧道成眼神又有些飘忽,“火情如何?”
“火势不小,如今已扑灭了,只是,东府城那前院,已被烧得有些……”朱汾未敢再说下去,生怕龙颜大怒,而萧道成此时放宽了心,长舒了一口气,只摆了摆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待朱汾退至殿外,曲平忽道:“陛下,奴婢以为,此番东府城失火绝非意外。”
萧道成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忐忑,他疑心曲平是猜到这把火是他派人放的了,忙问:“何以见得?”
“这两日天阴,并不干燥,湿气反倒很大,断不会平白无故的起火,即便是起了点火星子,也不至于把屋子烧着。”
萧道成心里头愈发没底了,接着问:“那你觉得这火是怎么回事?”
曲平低头看着萧道成,许久才说:“奴婢以为,这是天灾预兆,今日早朝时,太史令说昨夜现‘荧惑守心’之象,预示泰山即将地震,此事不可不信。”
“你也听公孙遂胡诌!”萧道成暗自松了口气,轻骂了曲平一句,紧接着又说道:“不行,此事朕还得告诉祖姑母去。”
说罢,萧道成这就带着曲平一同去往显阳殿,可到了显阳殿外,萧道成却怂得不敢往里走,与同曲平说道:“你进去将此事禀给祖姑母,朕在此等你。”
曲平依他所言,进了显阳殿,这时薛长清迎了过来,问:“中贵人有何事吩咐?”
“我奉陛下之命前来求见太长公主,有天大的事情要禀报。”
“公主已歇下了,中贵人有什么要紧之事,不妨告诉奴婢,待明早公主醒了,奴婢再行转告。”
正当曲平纠结要不要先与薛长清说时,萧珩竟自己从偏殿拄着拐杖走出来了,似是听到了动静,一出来便问:“到底有什么事情,三更半夜的跑来搅哀家歇息?”
“公主恕罪,”曲平俯首行礼,禀道:“奴婢奉陛下之命前来禀报公主,今晚天降灾祸,东府城竟意外走水,明日寿宴,恐不能前往举办,只能委屈公主,在宫里过寿了。”
闻言萧珩并未像萧道成以为的那般,大发雷霆或是急火攻心,反倒是心平气和,只是,她未免太过平静了,平静得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正因如此,在外暗听的萧道成才更是惶恐。
忽听萧珩一声苦笑,“如今这天,竟欺负到我这老太婆这儿来了,真是作孽,真是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