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已是怕了,这下自然是不敢贸然帮忙,便回:“曲常侍也不能半夜里头过去叨扰陛下,您瞧再有两个时辰也天亮了,要是真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您老啊,也明天请早吧。”
既是如此,公孙遂也无计可施,他轻叹一声,“那……多谢大内官了。”
次日早朝,萧道成在太极东堂与众臣商议同北魏边关的战事,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战事方才议罢,这时公孙遂手捧笏板出列,说:“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萧道成从罗淑仪口中得知,公孙遂昨儿曾有要事连夜求见他,眼下才回想起来,忙问:“何事?”
公孙遂禀道:“臣昨夜夜观天象,见荧惑星与太子星重合,商星居右,此三星相连一线,此为荧惑守心之象,乃大凶之兆,天有异象,臣恐近日有大难将至!依臣推测,三日之内,泰山将有异动!”
“你说什么!”话音未落,萧道成当即出言打断,满脸的不可置信,众臣亦是一片唏嘘。
“臣推断,三日之内,泰山将有异动。”
“此话可当真?”听闻泰山地震,萧道成自是惶恐,一时间如坐针毡。
“臣所言,句句属实!”公孙遂斩钉截铁,众臣间便也炸开了锅,纷纷惶恐谈论大祸临头,彼时萧晔却暗自思忖,他昨晚收到一封匿名书信,信中说到太子为保储君之位,暗中收买公孙遂,谎称泰山将有异动,以威胁陛下不得易储。他收到这信,原是半信半疑,而今公孙遂竟当真提及此事了,莫非,那信上说的都是真的?
正当萧晔思忖之际,站在他身后右侧的尚书省左仆射杨鸣之也已按捺不住,身子朝着萧晔倾去,低声唤:“殿下。”
萧晔回头看他,他道:“昨晚那封信……”昨晚,他亦在萧晔府上,自也知道此事,未等他说完,萧晔便打断:“站回去,稍后见我眼色行事。”
杨鸣之应声退回原处去,群臣间仍议论纷纷,萧道成见势不妙,唯恐人心涣散,连忙询问:“那依你之见,朕该当如何?”
公孙遂看了眼站在最前面的萧赜,说来:“历来泰山主东,何况此番荧惑星侵入太子星,臣恐怕,这凶兆是应在东宫,只因东宫太子之位不稳,故而导致泰山异动……”
“你……荒谬!”萧道成固然觉得公孙遂所言极有道理,可他既已铁了心想易储,又如何会在乎公孙遂说的?他一时心虚,便深感公孙遂这番话含沙射影,似在嘲讽他。
众臣间亦是众说纷纭,只是此事涉及易储风波,他们为明哲保身,多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臣所言句句属实,望陛下慎重啊!”公孙遂已然跪下,萧道成却愈发恼火,指着他破口大骂:“放肆!”
见龙颜大怒,众臣忙跪地磕头,齐呼:“请陛下息怒。”
果然是为了保住东宫,看来勾结之事一点不假,萧晔如是斟酌,这便回头给杨鸣之使了个眼色,杨鸣之即刻出列,禀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说,”萧道成颇不耐烦。
杨鸣之直言:“臣昨日下昼去拜访武陵王殿下,直至天黑方才告辞,期间曾见殿下收到一封匿名书信,信中提及太史令与太子私相授受,欲称泰山将有异动,以此保全储君之位……殿下唯恐因此事遭来祸端,未敢禀报,可臣觉得,此事不可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