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秀女也说道:“有劳姐姐了。一会烟花就要出来,我们就不跟着去了。只不过万事小心,咱们不过是求人家行个方便,若是不成,回来就是了。”
叶若水是真的想弄些冰酪来吃。望舒瞧了她一眼,便回厢房喊牡丹出来,和她同去。
两个人趁着朦胧的夜色很快行至冰库取冰。
那位看顾冰库的女官倒是很好说话,和颜悦色的,叶若水使了些银子便进去了。二人在冰库之中,本就是没什么品阶的白衣,故而也不会有人伺候,听说是要放烟花了,当差的便都跑去看烟花。
故而叶若水进去时,冰库只有两个人。只听外面说,“快些快些,一会就看不见了,得找个好点的地方。”
叶若水倒是不急。烟花每年都可以看,毕竟陛下每年都过万寿节。
不过冰酪她倒是想吃很久了。
正和牡丹两个人取冰的时候,又听外面霹雳啪啦的,便知道烟花大会就要开始。叶若水不紧不慢的拿出冰具,一边挖一边心里想着旁的,实在不算专注。
牡丹算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两个人名义上虽是主仆,但情谊更似姊妹。牡丹一开始还默不作声,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开口说道:“姑娘,我有件事困扰了很久,很想问姑娘。只不过从府中来到这里,一直没机会同姑娘独处,故而没问。”
叶若水手上的动作不减:“你问。”
牡丹不急不慢的说道:“牡丹想问姑娘,当时在宽城去樱城的那条小路上,姑娘得两位公子的救命之恩,为何事后回家提也不提?来的路上有很多机会打听一番,可是姑娘也未曾探听消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牡丹更不敢忘。我是想规劝姑娘,这样是否有些不妥?”
这话像是牡丹说出来的。牡丹比她年长两岁,但是成熟稳重,这也是为什么他以前便是自己一等丫鬟的原因。两个人亦师亦友,自是无话不说的。
叶若水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今日在这里说了,以后便不要说了。那日救下我们的两位公子如今就在这宫里,我们身份卑微如浮萍,如何报答呢。”
牡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更加谨慎,屏住呼吸确认四下没有人,而又说道:“所以姑娘此次进宫来,是为报恩。”
这话不是疑问,是肯定。牡丹和叶若水同吃同住十数载,知道她的脾气秉性,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她无故顶替陈佳进宫,可能并不只是一次好心的帮助。
叶若水又叹了口气,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又说:“替陈佳进宫的确是为了帮她度过这一劫,她身体不好,这是没办法的事。但是能进宫,是我的机缘。”
牡丹疑惑的想了想,又说:“那既如此,若两位公子真是宫里的人,侍卫或是官兵、或是官爷,姑娘为何不当面道谢,反而将那位公子所赠的斗篷赶紧归还呢?咱们不是正可凭了那斗篷,以后尽绵薄之力?”
叶若水冷静的让人觉得不像是这个年龄的样子,沉声说道:“侍卫?不见得吧。若我披了这斗篷,倒叫他们觉得我有意?我可不想做人妾侍,被人瞧不上的。”
“那姑娘此次前来...”
“自是找那斗篷的、尊贵无限四面楚歌的主人以解他的困顿了。”她的话像是在打哑谜,牡丹听不懂,只觉得小姐不想做人妾侍,不过倒也好,不用受着闲气了。
叶若水想了想,像是对自己说的:“结草衔环...若我真想报这恩情...也罢,我欠他一条命的。卑微之躯不过萤火之光罢了,希望我的策他瞧得上。”像是自嘲一般,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说罢,又叮嘱牡丹一番:“以后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