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在皇滁停车场停下时,文真才又问了一句:“你在恒盛工作的事,不打算告诉你爸爸?”
提起父亲,傅一念脸色有几分疲惫:“阿真,拜托你帮我保密吧。他要是知道我去的恒盛,肯定又要追根问底。”
她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任何人的阻挠。
“小念,你别嫌我啰嗦。虽然我不比他更加了解你。可是我好歹也是和你从小玩大的发小。有些事,你不方便告诉你爸爸,那也一定要跟我商量过,千万不要脑子一热,做些傻事……”
到了何恬恬预定的包厢,闺蜜两人大半个月没见,有很多体己话要说。
何恬恬向来开朗,话匣子一开,竹筒倒豆似的和她讲了一大堆。
末了还是把纠结了一晚上的消息说出来:“听说,他过阵子要回国了。”
何恬恬嘴里的“他”是谁,彼此心知肚明。傅一念只淡淡回了个“哦”字。
何恬恬想了想,还是把实情告诉她:“是回来和万家千金举行订婚礼的。”说完小心打量闺蜜的神情。
傅一念面无表情:“哦。”
“……能不能给点有效反应?”
“比如?”
“算了……”何恬恬知道她的性子,有什么事向来都喜欢憋在心里,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何恬恬在杂志社当编辑,工作忙起来不见人影。两人短暂的聚餐后便各自分别。
回到家中,傅一念在床上倒头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傍晚听到了那个人的消息,这天夜里,她忽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那种似曾相识的窒息感,在这午夜梦回里愈发清晰地裹挟住她。梦里回荡着的管弦乐队的演奏声,
傅一念自幼被父亲一手带大。她对身边亲密男性的依赖程度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以致于在那样危机的时刻,她居然第一反应还是拨出那个人的手机,手机响了很久,他最终没有接。
当然,对于他而言,根本不必接这电话。
一切都是明明白白的,他们分手了,他爱上了别人。
接着发生的那场意外事故,让她整整两年的时间人生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从身到心。可是人性毕竟还是坚强的,崩溃着崩溃着,她居然还能明白活过来。
她在床头静坐了一会,猛然想起了明天就要开始上班,忙进浴室洗漱。
站在蓬头底,温水的冲洗令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渐渐放松。她闭目养神,在万籁俱寂中细细盘算着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