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贼老天啊,这可让人怎么活啊!”
一衣衫褴褛的农妇瘫坐在泥水里,嚎啕大哭,全不顾自己的衣服会被泡烂。
她的丈夫,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断抽泣着。
他两所在,原来是一片麦田。
此时此刻,已经化成了泽国。
水不深,刚到小腿,然而泥土满田,只余点点绿色浮在表面。
大水冲刷,麦秆倒伏,禾苗沉于河沙之下。
三月初时,乃是麦子抽穗时节,十分关键。
水泡泥埋,这一季的收成,完了!
这真是要了农家的命。
周围,无数农人呆呆地看着田地,欲哭无泪。
少了一季收成,就是少了一半收入,人少的,凭着树皮草根野菜勉强苟活,家里人多的,怕是要卖儿卖女卖自己以保全一家。
“刘相公,此乃襄邑受灾最严重的地区,虽然洪水退却,然而河道堵塞,仍有积水残留。”耿南仲说道。
刘问道:“襄邑境内,百姓伤亡几何?房屋坍塌者几何?受灾田亩几何?”
耿南仲立刻傻眼。
这些问题,他一个都不知道,就是刚刚说的,也是临时做得功课。
刘皱眉,问道:“你权知开封府,境内受灾半月有余,焉有不知之理?”
耿南仲,开封本地人,元丰五年进士,历提举两浙常平,徙河北西路,提点广南东路刑狱,移夔州路提点刑狱,为荆湖、江西两路转运副使,后召为户部员外郎,任辟雍司业,坐事罢,出知衢州。
政和二年以礼部员外郎为太子右庶子,试太子詹事、徽猷阁直学士,侍奉赵桓至今。
十分漂亮的履历,又是潜邸老臣,若一切太平,怕不又是高俅般的人物。
只是赵佶西逃后,耿南仲果断背弃了赵桓,出城投明。
因他久历地方,又熟悉开封,便权知开封府,以为过渡。
却不想,这是一个银样蜡头枪,关键时刻一无是处。
刘忍住怒气,问道:“开封境内救灾工作可有成效?”
耿南仲道:“各地已经自行开展”
“自行?”刘怒吼道:“若各自为政,如何统筹调度救灾?要你知府何用?”
“来人!”刘暴喝道:“耿南仲渎职失责,赈灾不利,立刻免去各项职务,移交有司追责!”
“竖子尔敢!”耿南仲喝道:“我乃陛下钦命,尔敢剥夺我职?”
呵呵,刘冷笑不语。
立刻有随行出列,反剪着耿南仲走了。
方明大规模启用赵宋旧官,一方面是人手缺乏,不得不用,另一方面,乃是为了削弱地方抵抗意志。
似耿南仲这般,也就是装点门面的花瓶,打碎就扔,值得甚么?
挥苍蝇般打发了耿南仲,刘问道:“苗合何在?”
“下官在!”
呼喝中,苗合打马冲了过来。
一身短衫上,占满了泥土,手脸须发也是同样,裤腿卷到了膝盖上,一双草鞋全是泥水。
到了近前,苗合下马,道:“宰相勿怪,下官接到通知,立刻快马加鞭过来,只是路途难行,因此耽误了。”
刘问道:“听闻你实地考察灾情,可有所得?”
“下官把开封府下受灾各线都走了一遍,发现损失确实惨重。”
三天大水冲刷,百姓受灾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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