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侯回道:“并无异常,只是军队被调走了不少。”
宿元景问道:“可知何故?”
虞侯回道:“据传,义军内部不稳,方天定调兵前去镇压。”
闻言,宿元景放下了心。
义军士卒三四十万,将官过千,总有不想招安的。
为防止士卒哗变,调兵弹压也是应有之意。
宿元景一厢情愿地相信了方天定的说辞,根本没想到,他被诳了。
他自己一直宅在院子里,所见所闻全凭手下汇报。
而他带来的随从,都已经嗨翻天了。
只要不当值,每天不是赌坊便是青楼,个个花天酒地,快活无边。
他们听到看到的,都是义军想给他们看到听到的,如何能有一句真话。
挥手让虞侯退下,宿元景怡然自乐地捡起一本书翻了起来。
招安将成,为朝廷和官家去了一个大忧,不知道心里有多快活呢。
看了一阵,宿元景听到院子外有人叫道:“太尉可在,方天定求见。”
宿元景连忙迎出院子,笑道:“天定何故来迟,朝廷的册封圣旨不日即到,万万不能耽误了。”
方天定笑道:“有劳太尉久等,实在是打下江宁费了了些时日。”
闻言,宿元景笑容僵住了,喃喃问道:“即已决定招安,何故又打江宁?”
打江宁,必然是拒绝招安,想要建国称帝。
他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却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非得方天定亲口说出不可。
方天定笑道:“不瞒太尉,假意答应招安,只是为了争取些时间。”
宿元景指着方天定,气的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宿元景骂道:“竖子,欺人太甚!”
方天定也不生气,说道:“太尉莫气,当今朝廷奸臣当道,我等便是招安,也难有好下场,即如此,何不搏一搏呢。”
宿元景怒道:“高居王爵,各得其官,皆是朝廷封赏,谁敢违逆加害。”
方天定冷笑道:“柴家子孙有丹书铁劵,还不是被陷害入狱,若非梁山好汉搭救,差点便死了。
我一个有名无实的郡王,还不是任人宰割。”
宿元景双目无神,一屁股瘫坐在地,讷讷无言。
方天定扶着宿元景进屋的时候,他的随从都被集中到了一起。
看着很多烂醉的,叶贵喝道:“来啊,泼醒他们。”
哗啦啦冷水浇到脸上,尽都醒了。
一个虞侯不顾左右刀枪环绕,喝道:“大胆,我等乃是朝廷天使,尔等如此无礼,是想造反嘛?”
叶贵一笑,道:“拖下去,斩了。”
士卒领命,把那虞侯拖了下去,不一刻,血淋淋的人头送来。
叶贵一脚把人头踢到人群前,道:“我等需要天使仪驾诈破高邮,需要三五十个熟面孔带路,其余的,喏……”
指了指地上的人头,叶贵继续说道:“这是唯一一条活路,只需要三五十个,谁来?”
听到要投贼,众人不禁犹豫了起来。
叶贵笑道:“很好,我最喜欢忠义志士,来啊,全推下去斩了。”
“大王饶命,小的愿降。”
“小的愿做带路党,只求活命。”
叶贵嘴角弯起,直如恶魔,令人拿上纸笔,让投效的写反书。
州衙内,宿元景心伤若死,道:“我是太尉,一颗人头足以鼓舞人心,其余人等,还望放归。”
方天定笑道:“太尉何故如此,且请安心住下,只是借你仪仗一用罢了,待到破了高邮,定然礼送出境。”
看到宿元景呆怔不语,方天定又戳了一刀,道:“太尉也不是第一遭,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
宿元景的确不是第一次被借用御赐之物。
上次奉旨西岳华山上香,恰逢宋江攻打华阴县救史进,他被劫持了。
梁山等人假冒钦差,破了华阴县。
方天定的作为,不过故技重施罢了。
只是宋江等人态度端正,对宿元景恭敬有加,方天定的做法,却很简单粗暴,让宿元景觉得很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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