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年轻的后生接道:“义军仁义,我等皆知,却也不能冷了我等一腔热情,难道我等还能下毒不成。”
其他百姓七嘴八舌地附和,语气里颇有怨言。
虽然很吵,方天定却很开心。
义军爱民,百姓拥军,军民犹如鱼和水,亲如一家人。
这正是方天定想要达到的效果。
压了压手,待百姓安静后,方天定道:“多谢大家的好意,然而我军物资充沛,并无饥冻,父老切勿忧心。
再则,这些东西都是大家准备来过年,我军吃了,大家如何过日子?”
年轻人笑道:“大王此言差矣,义军物资充沛,那是义军的事,我等进献酒肉,却是我等的心意,如何能够一概而论。”
老者又道:“大王若是不让士兵接受我等心意,我等心下难安,若是胡思乱想,生了变故,反倒不美。
再则,我曾经听说义军所到之处,必然打击恶霸,免除高利贷,分配土地,并且税收也低,不知是真是假?”
方天定笑道:“当然,总计不过三四成的田税,除商税外杂税皆免。”
老者笑道:“大王所言,想必不虚。如此的日子,我等岂非天天过年,这一口吃食,又有什么打紧。”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想了想,方天定接过老者手中碗,一口干了姜汤。
百姓们的确是用心了,姜汤里居然还加了糖。
糖的价格可不便宜,一斤几近百文,非是年节,寻常百姓也不会买。
递回了碗,方天定下令道:“传令各部,但有百姓慰问,一概接受,只是做好登记,以后再行补偿。”
听到方天定下令,众百姓纷纷喜笑颜开,篮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士兵怀里。
不一刻,人人盆满钵满,撑死他们也吃不完这许多,直把士卒们弄的手足无措。
这是幸福的烦恼!
方天定也不干涉,朝百姓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便听刚刚的年轻人叫道:“大王,小人也想投奔义军,不知大王可否收留?”
方天定回身笑道:“过得两日,我军便会树立招兵旗,自去报名便是,只要符合条件,来者不拒。”
这青年忙不迭的答应下来,暗暗记在心里。
回营路上,方天定看到刘子羽一直沉默不语,不由问道:“彦修,想什么呢?”
刘子羽回道:“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如此军队,定然所向披靡。
只可惜父亲没看到,否则定然回心转意,死心塌地为我军效命。”
方天定笑道:“你可以回去亲自告知,若是劝的伯父心软,我免你三千贯钱的债务。”
“大善!”刘子羽转身就走。
钱财只是玩笑,义军的表现,的确值得刘家父子出死力。
方天定也期待刘韐能够回心转意。
随着地盘扩大,义军文官紧缺,治理地方颇为费力。
秀州以下,接下来就是平江府。
同杭州一样,苏州内有应奉局,近十年的花石纲催逼下来,民生残破至极。
若是州官没有过人的本事,想要恢复经济,可不是容易的事。
方天定左右检索夹带里的人物,只有刘韐可以胜任。
想来刘子羽亲自前去解释,必然是成功。
如果义军这样表现都不可以,那就代表刘韐彻底不可招揽,只能放走,方天定也是无计可施。
好在,即使放走刘韐,也不用担心双方再次为敌。
以赵佶和朝堂诸公的德行,不把刘韐流放就不错了,还指望启用他?
不可能的。
若是赵宋高层有这个眼光和魄力,汴梁怎么会两次被金军围困,最终汴梁破,北宋变南宋呢。
“幸好赵佶如此渣渣,不然我怎么一路做大呢。”方天定暗暗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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