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九章 出师(1 / 1)H胡大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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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沈来兮为陶元打点好了一切,送给他副人皮面具,说道:“你仇家多,平时戴上这个好方便行事。”又找了个大酒葫芦装了五斤长春酒,叫他背在身上,如同医嘱:“每日两顿,一顿二两半即可。”沈修竹、沈茂林哥分别赠送一刀一剑,说道:“师弟,这是爹赏给我俩用来练功的,虽比不得河间府李长风所铸,也可使得。”陶元一一拜谢,见他们再没什么给的了,寻思:“不给我点钱么?我身上可就二两银子了。”沈来兮奇道:“还缺什么么?”陶元忙摇手道:“没有、没有。”

沈来兮嗯了声:“去吧,该去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记住,身为我破浪门弟子就要有我门中人的骄傲。还有,你师父我虽秉持祖训,不参合江湖中事,但咱们不惹事却也不怕事。日后当真有了难处就找为师来,就不信天下谁人敢欺到我的头上来。”这时他哪还有平凡人的得过且过?自然又流露一股英雄气来。

该道别终究要道别,陶元一步三回头的不舍离去,每一回头,他爷三必在门前挥手示意,直到第七次时,沈来兮忍耐不住,骂道:“你他娘的有完没完?寻思给你留点好印象,你就痛快走得了,非得让为师发脾气。”陶元这才不敢回头,紧忙离开了祝阳镇。

他此去早已计划好了路程,打听过那应天府距此有千里之遥,而济南府不到百里,便要先去探望大小姐,寻着宝剑后再去应天府南宫世家的梅雪山庄打探任风情况。他自济南府逃出来时,是自西到东饶了一圈,此时戴了人皮面具,也不怕人认出,便挑大路往回走。他也凭水倒映,看过脸上面具,便如普通人相貌,扔在人堆里谁也认不出的那种。只是他身背葫芦,腰悬刀剑,未曾想过这身装束实在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秋高气爽,他自祝阳镇出发,一路走走歇歇,看着远方金黄的麦田,自由自在飞舞的小鸟,心情格外舒畅,却也想着:“等见了大小姐,又该怎么办呢?向她表白心意么?”又想:“到了梅雪山庄能不能救出任风?”但许多事想来也没什么结果,不如事到临头看着办。他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那些压在心头的愁绪便如呼出的气般消减许多。

到了黄昏时候,行有六十来里地,正觉疲累,晚霞映照下,路边林中挑出一角旗子,他虽不认字,也知是客栈招客用的,便赶过去,果见岔路尽头一片院落,当中一间大屋,左面一排房舍,右侧是马厩。他刚进院就有伙计自内迎出,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陶元问道:“住店多少钱?”那伙计回道:“三百文到六百文不等,看客官选什么房间了。”指着左侧那排房舍道:“这是通铺,一晚三百文,但看客官您这身份,怕是住不惯这种房吧?”通铺便是和其他人睡在一张大炕上,陶元有许多秘密,不愿与他人同住,说道:“我看看别的间。”那伙计笑的更为灿烂,胳膊一摆,叫道:“好嘞,客官里边请。”

俩人进了大堂,未料竟有许多人正在用饭,大多都携刀佩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声笑谈,其中有桌坐着俩人,身旁放了四柄板斧,看模样便知是白旋风冯不忌门下弟子。他一进屋,那些人便尽将眼光望来,陶元不敢与他们对视,与那伙计上了二楼,挑了间五百文钱的客房,问道:“小哥,跟你打探下,底下那都什么人?一个个拿着刀剑的,好吓人。”那伙计看了眼他腰畔,寻思你不也带着家伙?且还背个大葫芦,若说吓人的话您不更吓人?但嘴上仍旧笑着回道:“都是来往的江湖客,听说在找一个人,找到了有好多赏金,唉,可惜小的不会武功,也不太懂这些了。”陶元奇道:“找人?他们找的什么人?”那伙计笑道:“小的也不大清楚,好似那人姓陶,叫陶什么来着,哎客官,要不您也下去用饭,听他们唠唠不就知道了?”陶元正想打听下近来的江湖传闻,寻思我戴着面具,便是冯不忌弟子也认我不出,道声好,随那伙计又来到大堂。

他这屋本就不大,除了东面一张大桌外,中间只摆有五张小桌,都坐的满满登登的。亏得有两桌人并成一处,留出块空地,那伙计道:“客官您坐这吧?我这就去拿套桌椅来。”他还未等来桌椅,就见边上一桌人中站起个虬须汉子,抱拳问道:“这位兄台哪里来的?看样也是武林同道吧?要不咱们挤一起凑合凑合?”陶元不善言谈,更不喜和生人说话,忙回道:“多谢好意,小弟坐这就好。”虬须汉子哦哦连声,道:“看兄台这身装束也是出来打探那人消息的么?”陶元愣道:“大哥说的是谁?”虬须汉子愣了下,寻思你会不知这事?那桌当中坐着的中年人白了陶元一眼,冷言冷语道:“人家跟咱们不是一路的,就别瞎热乎了。”虬须汉子道声:“是、是。”便再不理陶元,继续和同桌人喝酒畅谈起来。

片刻伙计搬来桌椅,陶元点了饭菜,说道:“小哥,给我找个空碗,我要喝酒。”那伙计看向他自背上解下来的大葫芦,问道:“客官这里面是酒?”陶元自知上客栈、酒楼的自带酒水不大好,尴尬道:“这是我自家酿的药酒,我顿顿少不了这个。”那伙计笑道:“原来如此。”去给陶元上了菜,带了个空碗。

陶元卸下刀剑,拔开葫芦塞,抱起葫芦咕噜咕噜的往空碗里倒酒,就听另一桌上有人叫道:“这位兄台好功夫啊,那酒自葫芦里出来份量均匀,到了碗里不溅出一点,足见力道拿捏的火候,敢问是哪门哪派的侠士?”陶元倒足了二两半,放下葫芦寻声看去,见是小桌上的一名锦衣汉子,忙回礼道:“小弟无门无派,让兄台见笑了。”寻思这人有些眼力啊,光看我倒酒就知我有些功夫。

那人见陶元似是不愿透露身份,便也不多说,举碗示意下,继续和同桌人聊天。陶元便自斟自饮,吃着饭菜听他们都说着什么。

就听有的在说些江湖闲话,譬如般阳府郭老大新纳了小妾,去那贺喜时遇见了许多久未谋面的朋友。又有说着生意事的,如东昌府的天伤星党亮与衙门关系好,接了个翻修园林的活,谁若认识什么能工巧匠的,不如去找党亮,或能跟着挣点小钱。就听有人说道:“跟着党亮干能挣多少钱?抓着陶元能挣多少?谁爱去找党亮谁去,我是高低要找陶元,找打了他,梅雪山庄那赏金够咱花两三年的了。”

先前与陶元说话那虬须汉子又搭话道:“看兄弟这身装束该是丐帮的朋友吧?不知是哪个分舵的?”原来那人一身破衣烂衫,脸面却又十分干净,腰畔别着把刀,果然便是丐帮弟子,说道:“兄弟济南分舵的,南宫世家有事,咱们丐帮自然义不容辞。列为是章丘仙门的朋友吧?”那虬须大汉道:“兄弟好眼光,在下岑林,正是仙门的。师父说梅雪山庄在找陶元,便叫师叔带我们出来历练历练,一来结交下江湖上的朋友,二来嘛,能找着那陶元更好了。”

那丐帮弟子说道:“久仰久仰,小弟刘三,左右在哪都是要饭,便也顺带找找那厮。岑大哥出来多久了?可有那厮的信?”

岑林笑道:“刘兄说笑了,论消息,还得首推贵帮,兄弟还正想问问你们有没有陶元的信呢。”刘三往嘴里抛了个花生豆,嚼着笑道:“没有啊,唉,也不知他跑哪去了,这人不见一个月了,你说会不会被那酒鬼害死了?”另一桌冯不忌弟子插嘴道:“我师父说那酒鬼和陶元是一伙的,怎会害死他?只怕是躲起来练功呢吧。”岑林见多识广,又认出他的身份来,问道:“兄台和白旋风冯老拳师什么关系?”那人脸上颇有傲色,闻言回道:“那是家师。”岑林恭敬道:“失敬、失敬,听闻冯老拳师当时还曾与那酒鬼过了几招,后来一同与南宫月等人押着任风去了梅雪山庄,还说南宫天下当即收了任风做义子,可真有此事?”

那人哼道:“不错,任风那小子命也真好,从前不过是个奴仆,不知从哪学来的梅雪神剑,一跃就成了南宫天下的义子,嘿嘿,可笑陶元那傻子,他若一同去了应天府,不也成了南宫家的义子了?”岑林桌上那中年人嘿嘿冷笑道:“可不见得,任风是学了南宫家的武功,有这渊源才被收为义子。那陶元却是练得魔功,要知当年沈浪仗着这套魔功害死了多少人?其中南宫家的就好几个。他若去了梅雪山庄,那纯是去送死。”

陶元听得任风竟被那传闻中天下武功第一的南宫天下收为义子,不禁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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