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十岁,先生寻到了我。
我还记得,先生寻到我时欣喜若狂的样子。先生收徒的标准很高,那时先生的徒弟还有孙策、周瑜、鲁肃。
先生是个奇怪的人,他的一生都在云游,据说他没有在一个地方呆超过一年。而在九江这一年,他也只收了我们四个徒弟。先生从来没说过他的名字,他只让我们叫他先生。先生之前似乎也收过很多学生,但他也从未提及过。
先生有着经天纬地之才,他几乎知晓天地之间的一切,无论古今,亦或未来。以先生的才学想在乱世干出点名堂是轻而易举,可他却痴心于教学。
先生也是个精力及其充沛的人,他能双目能各视一书,日阅千册,过目不忘。我从来没有见过先生睡过觉,据说先生可以用一只眼睛睡觉,双目交替,以度昼夜。
先生于我为师太过神秘。周瑜曾对我说:“其实先生是鬼谷子,逾越千年于此。”
那年乔公想让先生收其子为徒,可先生却怎么也不答应。于是乔公在自家院落为先生修建书院,所以先生授道之时,乔公也会安排自己的子嗣在帘后旁听。
她是乔公的小女,她叫小乔。每次上课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帘子后面的她。她那轻咳,她那帘影。
我原本是很自卑的孩子,我甚至不明白先生为什么选择我。孙策通霸术,周瑜知军略,鲁肃精交际。我不知道我擅长什么,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
《多我者》
多我者何多?
少我者何少?
世于我弃乎亦如何?
我一粒最无关紧要的灰尘,
默默的,
默默的,
落在阴沟里的苔藓上。